與其說是cp,我覺得比較像是寫出了我心目中冬犽&曇華的相處模式@@~~

是說這篇結束後得稍微請假一下……馬上是期末考了得寫個報告><(不然回不了台灣啊)

2/9回台這段期間大概也很多事情要忙……總之如果有寫些什麼一定會丟上來/丟到部落格的,期待和大家CWT時相見呀~

2016.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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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華初次見到冬犽,是在隨著亞西勒皇子出使外交場合,與雪勘身後的軍團代表第三軍團團長見面時。

以微笑招待外賓的溫柔男子,銀髮如白狼的毛色顯目,紅寶石般璀璨的眸子冰冷如霜,但光是靠近,她就覺得萬分不適,無數疙瘩從脊椎頂部向下竄,全身一陣涼意。

被這抹異樣的感覺所震懾,她下意識退了一步。

「怎麼了嗎?」冬犽看似關心的問候,卻比惡意相向的詛咒更令人毛骨悚然。她深知那是與死亡擦肩而過的驚悚。

「曇華,走了。」身旁的亞西勒皇子疑惑的催促,曇華抿了抿下唇,看向冬犽人畜無害的微笑,總覺得眼前男子隨時都有可能將她身首異處,但亞西勒皇子資質太過平庸,根本察覺不到危險性。

他們從走廊移動到交誼廳。

雪勘湊到冬犽身邊,喃喃低語,冬犽聞言,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在雪勘的眼神下,只好頷首答應,微微欠腰,朝著曇華和亞西勒皇子致歉,隨後轉身離開。

直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之後,曇華的神經才微微放鬆警戒。

「下午四點到了。」雪勘補充,「沒事,冬犽只是去忙些例行公事,很快就回來,他不是重點,訪談請繼續進行吧」

還會回來嗎……曇華一個心眼又提了起來。不久,果然冬犽從容不迫的回到交誼廳。

身為花妖的曇華,對氣息非常敏感。從很遠很遠她就聞到一抹令人極為不適的氣息,腥味濃烈。

「你的手怎麼了?」她問道冬犽。見到冬犽鬼鬼祟祟地想將手藏起來,不祥的預感升起。

「抱歉,讓您擔心了。不打緊的。」冬犽示意將話題轉回到與雪勘的交易上,他的禮貌表面上無懈可擊,語氣卻有些無奈。

曇華心裡有底,便不再接話。

果不其然,她和亞西勒皇子離開宮殿時,目擊到庭院內僕人拖著數具屍體,正要前往火葬場。大概,冬犽藏在背後的手,正是染滿了這幾個戰俘的鮮血。

她不願與冬犽為敵。

卻不知道是出自於恐懼,還是其他原因。

 

再度見面,隔了近百年的光陰,皇位爭奪的前哨戰旌旗悄然升起。

夜色微涼,大地死寂,鐵鏽的氣息氳氤彌散,石階上倒著數具在失溫已久的妖魔屍體,身首異處;墨綠色的血跡漫山遍布,景象淒絕。

一旁山壁隙縫裡微弱的火光竄出,時不時傳出淡淡的香草氣息。

曇華放下肩上的冬犽,安置於火堆旁。與初次見面的印象一致,都是被鮮血濺染,只是此時,冬犽雙眸緊閉,呼吸微弱,幾乎命懸一線,被發現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她大概可以猜得出發生什麼事,移動途中被敵軍突襲,措手不及之餘,只好換為方便撤退的人類型態,卻依然被敵軍包夾,受了嚴重的傷。

曇華鬆開披肩,覆蓋住眼前這具不斷發抖的身子。

良久,冬犽睜開虛弱的雙眸,朦朧的視野裡匯集注意力,卻發現在身邊的竟不是自己的盟友,而是敵手的大將。

他認得曇華,然而縱使想扭動肢體掙扎,無奈四肢中了毒末梢神經發黑壞死,連移動都十分困難,現在的他無異於半具身體進了棺材。

「喝下去,」曇華嘆氣,拿起身旁的缽,裡頭盛滿了顏色混濁但散發出草本植物清香的液體,她建議的語氣強硬且堅毅,「奶薊草和白菖,為了解毒。你看起來中毒了,喝吧。」

「不……」冬犽拒絕,豈有拿敵人的藥來療傷的道理。沙啞的嗓音低吟破壞系咒術的咒文,卻頻頻被咳嗽打斷,妖力也無法使出半分。

曇華故作沒聽見,逕自扳開他的下顎,強行將草藥灌入嘴裡。

草藥下肚後,冬犽的氣色明顯好上許多,儘管身體還是非常虛弱,但呼吸已經恢復規律。

曇華望著巖穴外層巒疊嶂般的雲海,彷彿隱藏著另外一個不可視的國度,看好戲似的俯瞰這場內戰。

「為什麼,要救我?」

她回過神,發現冬犽也在望著她。

「因為你是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她的語氣有些言不由衷。

「為皇子獻出生命,是……咳、咳……光榮的。」冬犽反射運動般地回應。

「是嗎?」曇華對這番效忠的宣言並不以為然,「你戰死之後,依然會有人補進你的位置,這樣真的好嗎?孤零零地離開這個世界。」

「鐵打的陣營,流水的兵,沒有什麼比皇子稱霸天下更重要。」冬犽回答的理所當然,彷彿這忠誠流在血液裡與他同生共死。

「那是你要的嗎?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嗜血。」與那些殺了紅眼以累積功勳為樂的好大喜功者不同,冬犽總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也不是完全服從雪勘的指令。曇華想了一下,「我想,你是為了厭惡戰爭而戰吧,希望世界的戰火早日平息,或是,每次奮力一戰,都是為了早點從世界解脫。」

冬犽頓了頓,想否定,卻被無從否定。

他樂於見到皇子一統天下,是出自於報恩,雪勘將他從棄民的深淵中拉拔出來,自然還之以重如生命的忠誠,這是他活下去的目的,但對於戰爭與殺戮,還是喜歡不起來。如果可以選擇身世,誰會願意走這條艱辛的路?

遲疑很久,冬犽才回以一個曖昧不明的問句:「妳也是嗎?」

曇華為冬犽換藥,姿勢輕柔,「一半是,一半不是。我曾經也覺得一輩子順從著命令活下去就好,直到皇子漸漸的……猜忌多疑。」她無法為這樣的皇子效力,明明自己毫無叛亂之心,卻得時時刻刻活在質疑的眼光裡。

「雖然很奢侈,但是,我希望侍奉一個願意尊重我的主子。至少是更多的信任……」曇華的眸子黯下。

「雪勘皇子非常尊重麾下每一位士兵。」冬犽回答,這點無可否認。

「我知道,但畢竟你還是敵人,這輩子,應該是不可能知道你口中的雪勘是個怎麼樣的主子了。」她嘆氣,手中的藥湯已經涼去。

說出這句話時,這顆心離亞西勒皇子的忠誠愈來愈遠了。

眼前火堆的火光跳躍,卻難以重新點燃曇華心中的生命之火。

「為什麼要救我?」冬犽與對話最初開始的問題一樣。曇華知道眼前的白髮妖魔並非健忘,而是他早就看到了隱瞞真相。

「亞西勒皇子下令,奪去我的帥印,降格為騎兵。然後,把我丟在林子裡,大概是在測試我的忠心吧。」她嘴角勾起自嘲般的弧度。

受到這樣恥辱還有臉回來的話,代表是真正的忠心。但她還是不服氣。

曇華闔上雙眸,謹慎地開口,「假設最後是雪勘皇子拿下了皇位,在處決我的時候,希望是你來下手。只有你,不會將我視為戰俘吧。」

幽界裡,已經沒剩多少人還記得她的存在。

儘管見面次數很少,且大多都是在戰場上,她對冬犽有信心,卻不知道這樣的信心從何而來。或許,是同類之間的憐憫體恤吧。

「……真可惜……」冬犽答腔,「就算真如你所說的,我也不想動手。」

曇華心底一驚,聽不懂這句話背後藏著什麼意涵。

「這不是你的心願,曇華,」他第一次叫了名字,「你希望的是找到一個會重視你的主子吧,我會努力幫你實現的。」

「那真是……萬分感謝。」

之後,他們之間沒有更多對話。

寧靜的時間,在他們的漫長生命裡,卻是特別難能可貴。

 

皇位爭奪戰開始之前,曇華失蹤,這件事直接導致了亞西勒皇子的勢力潰不成軍。

時間流逝,勝利呼聲最浩大的雪勘皇子和與六大軍團長的失蹤使得情勢劇變,各方人馬靜觀其變,不敢妄自行動。

幽界衝突不似先前那般激烈,但烽火從未止息。

幽界數十年光陰經過,人間也才短短十二年。

海棠與曇華搬入洋樓,看見了屋外美麗的花圃,曇華分得出來,那不是以妖力維持,而是懷著纖細的心思,認真栽培。

雪勘皇子麾下那六個軍團長,能做到的人,她只想得到冬犽。

能瞬間奪去生命的手,也能種出這麼美麗的花嗎?

「怎麼了嗎?」

「沒有,少爺……人間的花真的很美呢。花園的主人,一定是相當愛惜這些花朵,並且同等地愛著這個世界吧。」

是人間,不是幽界。

他聽見花朵們的低喃,一遍一遍重複著對花圃主人柔軟的道謝。然而,恰似輕風吹過的錯覺,一下子又聽不太清楚了。

創造一個沒有紛爭,也沒有痛苦的新世界。縱有遺憾或失望,也是為了下一次盼望。

平靜、柔和、美好,冬犽正走在這條路上。

曇華由衷地慶幸,雖然他們仍是侍奉不同的主子,卻找到了心儀的生活。

甚至得以在同一個屋簷下共同相處。

這樣很好。

「所以,你是懷念幽界的生活了嗎?」

「不可能的事,少爺,我不是已經陪在海棠少爺身邊了嗎?」

「哼,要走就走,我是不會留你的。」

「不會離開的,我一直都在呢,海棠少爺。」花開並蒂,總在身邊。

下一秒,開門迎接的白髮男子,恭敬地迎接他們入內。屋內吵鬧如市集般,相當熱鬧,冬犽和曇華相視一笑,這是他們期待的未來。曇華不會忘記,現在美好的生活,有多大一部份是冬犽和封平瀾為她爭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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