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巡禮之歌

人在歸途的自強號上……一樣是沒時間校稿的部分XD

回到家先爆睡18小時再起床趕稿……XDD

2015.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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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雪白的背影隻身徘徊繁木密林之中，那是人煙未曾到達之處，人類雙腳尚未開發的隱密地盤。天光黯淡，霞色仍在西方山頭氤氳。

　　日光照射的盡頭，他發現了兩顆完全對稱的七葉樹，葉脈相對，包括生長在地上的雜草也完全同種，宛如有一面鏡子置於兩樹中間，互相照映。

　　他屏氣凝神，試著拾起一粒石子丟向中間，石子順著投射軌跡落地，並無異狀。

　　抱著可能會被炸飛一隻手臂的覺悟，輕輕的將手伸向前，一股細微的電流通過指尖，兩棵七葉樹的影像扭曲變形，他見到了異空間的裂縫被打開了，逕自加大手上的力道，打算一鼓作氣推開這道隔閡。

　　突然有股強大的反作用力抵抗他的侵入，手掌與異空間的接觸面劈劈啪啪地發出電光，如刀割般的刺痛自手指傳來。他召出風刃匯集於手掌上，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對面反抗的力量越來越大，即使咬牙苦撐，最後還是被向後推到數尺之外，狼狽的被甩在樹幹上。

　　背部傳來陣陣的刺痛，但他更驚訝於眼前之景。

　　方才對稱的景象消失了，兩樹只剩下一棵，左邊是葉片光潤濃綠的連香樹，夏季意味正濃厚，蟬聲依舊此起彼落。

　　這塊地盤是被選中作為天界、人界、幽界三界交集之處，不知道是召喚師還是滅魔使發現了此處，做了個記號，以便下次回收吧。

　　然而，那個迷糊的人類卻不知道，如此是擾亂了三界秩序，反而使不該存在於世間之物具象化了。

　　他方才想趁機撥開異空間的裂縫，反而矯正了他的自我修正程序，令三界的運行又恢復了秩序。

　　剩下的任務是，毀滅那些流浪到人界的可憐兒。

　　是時候該回報任務進度了。

　　封平瀾的心情非常好。

　　今天一早起床就看見備忘版上寫了：科技海綿。他認得出來，那是奎薩爾的字跡。

　　沒想到奎薩爾對洗浴室這件事情這麼上心，除了完成工作還想精益求精做得更好，添購家中沒有的清潔用具，著實太令人開心啦。

　　雪貂跟在封平瀾身後打了個呵欠。自從他變成雪貂的型態，生理狀態也和雪貂同步了，儘管不必每天睡十六個小時那麼久，依然需要大量的睡眠。

　　「冬犽，」封平瀾響亮的聲音迴盪在客廳，「今天晚上一起去賣場吧！」

　　去賣場！冬犽眼睛一亮，睡意煙消雲散，興奮地在封平瀾腳邊打轉。

　　今天是冬犽變成雪貂型態的第十天。

　　封平瀾和冬犽獨處的時間，從變成雪貂的型態後急遽增加。與其說是他不放心冬犽，不如說冬犽總是黏著他，到任何地方都形影不離、出雙入對。

　　免費的空調是其中一個理由，但不是全部。

　　和冬犽在一起本來就很舒服，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好。

　　封平瀾捉起雪貂的後頸，雪貂的五官都皺在一起，像肉攤掛起鹹肉，只有後腿微微觸碰到桌面。

　　依循著記憶中鄰居幫貓咪清耳垢的步驟，他一手翻開小巧圓尖的耳朵，撥開耳際毛髮後的粉色皮膚，耳道內積存的汙垢在手桌燈下一覽無遺。

　　「哈哈，裡面好多好多喔。」封平瀾莫名的興奮，原因不明。

　　棉花棒順著耳朵的形狀輕輕轉圈，由外而內輕輕摳挖，不一會兒，棉花棒上就積了一圈灰撲撲的耳垢。

　　抓到技巧後，他調整了桌燈的高度，壓下灼熱的燈管，光線更集中在狹小的耳道裡。讓冬犽側臥在自己大腿上，接著換成清潔另一邊耳朵。

　　雪貂十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瞇起眼享受優質到位的服務，小嘴大張，舌尖在唇內發顫，搔到癢處的酥麻快感讓他欲罷不能。

　　用了三根棉花棒才把耳根清得一塵不染，封平瀾知道沒清乾淨的話冬犽會自己去摳挖，怕以現在的型態，雪貂過於銳利的爪子會抓傷耳朵，不如一開始就幫他清的乾淨，也會比較舒服一點。

　　封平瀾在冬犽耳邊說起了悄悄話：「等一下餵你吃冰淇淋。」

　　孩子的純真在小動物毫無保留地嶄露。

　　雪貂滿意的在封平瀾大腿上打滾撒嬌，貪戀封平瀾的溫暖，反覆磨蹭。

　　封平瀾把雪貂抱在懷裡，準備檢查其他房客們的清掃工作進行得如何。

　　走進廚房，卻見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場景。

　　「嗯……」

　　該說不意外呢，還是沒捅出簍子就應該萬幸了……即使是簡單的工作，也有各式各樣的執行方式呢。

　　璁瓏的洗碗，就是把碗盤過水，接著全部疊成一堆。

　　希茉沒把易洗壞的衣物以洗衣袋隔開，封平瀾的針織衫因此領口失去了彈性，而他也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百嘹則是以假日有人會來幫忙清潔為由，拒絕行動。

　　冬犽發現後，氣憤的咬了百嘹的手臂一口，他白皙的手腕留下明顯的齒印。對於徒增別人麻煩的米蟲，不需要溫柔對待。

　　只有海棠最認真，盡心盡力的把家中所有的桌子都仔細擦拭過上頭的灰塵，連櫃子也一併擦過了。

　　手指抹過檜木櫃上的白色水漬，明顯是用太濕的抹布擦拭的結果，但對海棠少爺來說做完擦拭的動作，已經是表現得可圈可點了。

　　封平瀾無可奈何之下，拿起掃把先把自己料理比較常使用到的廚房先掃一掃。冬犽有些過意不去，他知道封平瀾兼顧日間部的教材和影校課程已經十足疲勞，現在還要撥冗來打掃家裡，他怕因此耽誤了封平瀾的成績。

　　「不會麻煩呦，」彷彿看穿了冬犽的心思，他掃地時一邊自語道：「一直以來都是你幫大家做這麼多事情嘛，每天晚上都完成這麼多工作，也是時候，讓我用身體來償還這份恩情了。」

　　冬犽一腳從桌角躍上封平瀾的後背，像攀岩一般登上肩膀，繼續向上挪動，來到了頭頂的上方，肉掌抵在前額，後腿跨置於雙肩上。對封平瀾來說，一公斤的身軀是個甜蜜的負擔，長久下來一定會得五十肩，但如果冬犽喜歡，又何樂不為呢。

　　從冬犽變成雪貂的日子以來，這裡儼然已經成為他的專屬座位，雖然也沒有別人會來和他競爭這個位置就是了。柔軟、舒適、視野佳、溫暖……還有，能看見和封平瀾同樣的世界。

　　此時，一道黑影從眼角閃過。冬犽眼神一凜，快速追蹤那黑影的去處，計算所需花費時間和障礙物的距離。

　　閃躍而下，電光石火之間，連殘影都快得無法捕捉，趕在他離去之前搶先逮住了那道影子，肉掌一拍，收入手中，那活跳跳的肢體被輾壓粉碎，再也無法動彈。

　　封平瀾只看見了他赤紅的瞳孔裡純粹的殺意，以及不容置喙的使命感。他第一次見識到這種表情，是在他剛來到這棟公館以前，一群無知的學生擅自闖入房子內，並且大喇喇地弄髒冬犽剛拖完的地板。

　　儘管時間很短，卻在心中留下了冬犽發狠起來會出人命的印象。

　　像是誇耀功績一般，雪貂高高舉起掌上的戰利品。

　　「怎麼了……呀──！」封平瀾驚訝地大喊：「是、是蟑螂耶！冬犽可以徒手抓蟑螂！哈哈，好厲害！怎麼辦到的？」

　　他想到了路上的野貓也曾表演過相同的技能，肉掌抓起蟄伏於城市角落的黑色惡魔，一口咬下去，那脆弱的肢體從頭部一分為二，細細咀嚼後吞下。

　　神之一手重現江湖讓封平瀾忍不住讚嘆。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願師傅傳授無影抓蟑手，為廚房的和平盡一份心力……」

　　「喂，在幹嘛……」

　　在客廳擦桌子的海棠，只是想洗個抹布，卻猛然撞見雪貂殘酷無情掠殺蟑螂與封平瀾跪地拜師的情景。

　　封平瀾發現海棠瞠目結舌的神情，開心地問道：「海棠也想學嗎？平常有繳房租的緣故，冬犽應該不會收你學費。」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和一隻雪貂學抓蟑螂？這種毫無幫助的技巧，還需要學嗎！」

　　「啊，我知道了，原來海棠可以用更短的時間抓更多隻呀，看來冬犽碰上強勁的對手了。」

　　「愚蠢至極……」和封平瀾講話總是令他精疲力竭，永遠跟不上他跳躍式思考的速度。

　　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命中注定，兩人的眼角又掠過另外一道黑影，從眼前瞬即移動至身後，回首消失在視線死角。

　　冬犽見狀，已經蓄勢待發，要再度以殘忍的爪牙撕裂膽大妄為的入侵者。

　　海棠沉著臉，露出厭惡的表情。

　　在他過去所有的住處，總是有人打理好環境，乾淨得一塵不染，不可能有象徵髒亂的生物出現。

　　角落的的毛髮、桌腳堆積的鉛筆屑、陽台漆黑的腳印……光是想像就一陣毛骨悚然。

　　「太荒謬了。」

　　手自腰間的鈕扣結界中抽出刀劍，利刃脫鞘而出，舉起手，眼前的黑色惡魔被縱向一剖為二。那是一個敏銳的獵手見到獵物時的反射行為。

　　黑色惡魔落地，靜靜躺在白瓷流理檯旁。

　　封平瀾的手忍不住鼓掌歡呼，為方才的精彩一刀流吶喊。

　　刀劍入鞘，收入結界。海棠一語不發，盯著方才揮刀的軌跡。

　　過去他為了得到關注，無論受什麼傷都概括承受，不在乎一意孤行的行為會為周遭人造成多少困擾。

　　爾後，他知道這些反抗都是無果的舉動，弄得傷痕累累卻得不到想要的事物，或許得試著收起堅硬的外殼、打破圍籬，融入群體，從適應洋館生活開始。

　　如今卻……

　　海棠努力壓抑隨時將爆發的情緒：「喂……快給我動起來。」

　　「咦？什麼意思？」

　　「快把樓上的妖魔給我叫下來！該掃地的掃！該拖的拖！」海棠對著封平瀾怒斥，臉頰被氣得脹紅。

　　開什麼玩笑，憑什麼他乖乖的擦桌子，卻得共同承擔其他契妖偷懶的後果？尤其他還是有交房租的那個。

　　他從未像現在一樣勤勞，卻換來什麼結果？

　　「這個地方，可是被象徵汙穢、秩序崩壞的生物入侵了啊！」多麼讓人難以忍受的事實！過去冬犽執掌環境清潔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等事件。短短幾天，為什麼變那麼多？

　　此話出口，他又後悔了。說起來，這裡變成貧民窟又怎麼樣，關他什麼事！

　　封平瀾聽了反而興奮得又叫又跳：「哈哈──好熱血！看來以後冬犽打掃有伴了。一定要給海棠頒個最佳整潔獎的獎狀。」唉啊，反觀他這個衛生股長真是太失職了。

　　「我不是為了你們才打掃的！不過是不得已的下策！若非那隻契妖……」他低頭，發現冬犽的雙眼正無辜地望著他。這種意外不是他能決定的，再說冬犽打掃也不是義務。想到這裡，海棠彆扭的撇過頭。

　　「明明就很想被人家讚賞，海棠這張嘴真是不老實，要懲罰……」封平瀾手指抵在唇前，送出飛吻。

　　「滾開，離我遠一點……不對，快點過來！把那隻蟑螂屍體給我清掉！」

　　「遵命──小棠棠說的是。」

　　冬犽的情緒也被眼前的笑鬧場景所感染，無論何時，有這兩人在的地方就有歡樂，像小孩子拌嘴一樣。

　　這就是他喜歡待在封平瀾身邊的緣故，生活不缺少樂趣。

　　也是他愛上人界的契機。

　　但等他可以講話之後，必須極力澄清：其他最多只是與現實脫節的生活白痴，從頭到尾偷懶的就只有百嘹一個而已。

　　等一下一定要在百嘹每隻襪子上都咬個洞以示懲罰。

　　夏季的夜色深邃，月暈隱於如水墨渲染的葡萄酒色雲霧間，留下一輪模糊的輪廓。

　　墨里斯從冰箱拿出一小包塑膠袋，挾入衣服內，腹部圓鼓的就像懷孕之身。偷偷摸摸地瞻前顧後，確認餐廳到門口的路線暢行無阻，留下一句：我去倒垃圾。拎著門邊的垃圾包，快速的離開洋館。

　　順著石子路，一路下坡，將垃圾包丟向小社區辦公室旁的小型垃圾收集車，裝作尋常般地離開。

　　他並沒有沿著山坡走回去，而是繞到社區公園，撥開沙池旁的草叢，悄然探入身子。

　　看見眼前的景象，他會心一笑。

　　「好好好，這不是來了嗎。」墨里斯從襯衫下擺掏出冰箱偷出來的塑膠袋，那是一包西瓜，他事先細心地去過子了，怕西瓜子進到小貓的胃裡不消化。

　　三、四隻野貓一擁而上，爭食他手中的西瓜切丁，以粗糙的舌尖舔舐墨里斯的掌心，他無法抗拒這種癢中帶刺的酥麻的感覺。

　　「……墨里斯好厲害，貓咪都很喜歡你呢。」

　　墨里斯一驚，連忙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封平瀾趴在圍牆上，含著笑看墨里斯驚慌失措的模樣，毫不意外的雪貂也在一旁。

　　「你少拿了一包垃圾包啦，一直在後面叫你都不理我。如果旁邊有其他人的話，一定會以為你是失戀去酒店買醉的高富帥，而我是被你的完美側臉吸引住的粉領族，燈光美氣氛佳好辦事，結果……」

　　「少囉嗦！你想幹嘛？」

　　「帶冬犽陪你一起玩啊，哈哈。」

　　冬犽狠戾的眼神直直盯著墨里斯手中的西瓜，那是他買給封平瀾吃的，還在想他明明成天都和封平瀾黏在一起，沒見到平瀾吃西瓜，冰箱中的西瓜卻不斷減少。這下子抓到兇手了。

　　「笨蛋，那你帶他來幹嘛？」墨里斯滿臉作賊心虛，手裡的贓物塑膠袋不知該舉該放。

　　封平瀾笑道：「是冬犽發現你少拿垃圾包。」雪貂聽見自己的名字，回應似的攀到了封平瀾的手臂上。

　　墨里斯看向冬犽無辜的大眼，心頭的火一下子就熄了。

　　喂，振作一點，那可是冬犽啊！墨里斯反覆提醒自己，那是萬般阻撓他餵養野貓的龜毛妖魔，是掌管家計剝削眾妖權力和設計出階級制度的惡魔，是……白色的毛茸茸軟綿綿眼睛水汪汪嬌小的身子惹人愛憐的雪貂。

　　「要，一起吃嗎……」鬼迷心竅般，墨里斯對著潔白似雪的雪貂開口。

　　冬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搖頭拒絕。

　　封平瀾見獵心喜：「哇！我要吃！我最愛吃西瓜！」

　　「這不是給你的……喂！」話還沒說完，手中那袋西瓜就被封平瀾搶了去。

　　端起袋子在街燈下審視，像發現寶藏般驚喜：「西瓜籽都被挑掉了，好用心。」隨意揀了一塊赤紅的果肉放入嘴中，咬下半邊，將剩下的一半放手上餵冬犽吃。

　　冬犽嗅了兩口，毫不遲疑的啃食起來，嘴緣的毛沾上西瓜果汁，津津有味的解決那塊果肉。封平瀾挑了另一塊果肉，同樣分成一半：「別吃太多呦，等下去便利超商給你買冰淇淋吃。」

　　聽見關鍵字，雪貂吃的更開心了。

　　墨里斯垮下臉，悶悶地轉過頭玩貓的肉球，喃喃自語：「不吃我餵的……」

　　不知道那個顆毛茸茸的頭摸起來舒不舒服……

　　有點想捏他的小肉掌……

　　同時他發現自己心中有股酸意，是源自那隻雪貂吃封平瀾的食物卻不吃自己的。

　　撒起嬌來一點都不可愛……呃，其實也沒那麼糟。

　　「墨里斯吃醋嗎，那我給墨里斯餵好了！」封平瀾將袋子塞回給他，作勢將下巴湊過去，如嗷嗷待哺的寵物般張嘴：「啊──」

　　大手往封平瀾的頭拍去，喀搭一聲上下顎重重合起，讓他閉嘴。

　　墨里斯刻意轉移話題，迴避內心的矛盾：「幹嘛對冬犽那麼好。」扁著嘴滴咕。說到底，那畢竟是契妖。討好妖魔，在召喚師的世界來說是非常不正常的行為。

　　封平瀾拿紙巾擦去雪貂嘴邊的紅色果汁：「就像墨里斯對小貓咪一樣，不是因為喜歡而已嗎？」

　　冬犽心裡一跳，平靜的心因為這番話起了些許漣漪，表面上卻裝作鎮定，舔拭封平瀾的指尖以示好感。

　　封平瀾的眼神還是像以前一樣澄澈，反而令他摸不透。

　　墨里斯的視線轉回到貓的身上。

　　喜歡的情感非常複雜，墨里斯喜歡健身器材、喜歡這些貓，可能還包括其他長相可愛的生物、喜歡雪勘皇子，但這麼多種喜歡，時刻到了一定得有所取捨，放的感情越多，割捨時越痛。

　　到時候，他一定會捨不得這些小貓，擔心他們沒了自己會三餐不溫飽，會不會找到新主人後忘了他，同時慶幸著他們找到了新主人，身心得到了安定的居所。或許吧，偶爾也會想起封平瀾那張蠢臉。

　　如果這樣，對封平瀾也有夾雜一點「那種」情緒吧。不帶情慾的，純粹看不見會心煩。

　　……還有對某隻妖魔雪貂型態……

　　眼神不自禁又往那團白色的身影飄過去，對方接收到視線又往後退了兩步。

　　他果然不適合思考這種複雜的情感問題。

　　一人、二妖和數隻貓在月下吃了很久的西瓜，因為封平瀾得先去補充一些冰淇淋的存貨，還有奎薩爾的科技海綿，他們在街口告別，封平瀾載著冬犽，順著街燈排列的軌跡往商店街騎去，頭上是彎彎的月夜，還有明亮的星光旋轉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