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巡禮之歌

睽違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的更新ry對不起嗚嗚嗚><

這篇會變成二月的新刊，我會盡快寫完丟上來的（呃....進度堪憂，死線好早......）

謝謝還願意到這裡來看文的大家QQ

2016/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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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夢到很久很久以前他還在京都的時候，深秋燃燒的楓紅蔓延了滿山滿谷，艷麗卻沉靜的倒映在溪水之上。

　　「曇華，我喜歡你。」

　　古意盎然的迴廊下，海棠坐在木板廊緣，兩隻腳蹬啊蹬的。

　　他的視線鎖在腳趾尖上，眼球跟著腳板而晃動，等待著曇華的回應。

　　「別開玩笑了，海棠少爺。」

　　「你怎麼知道我在開玩笑啊？」

　　曇華並沒有回話，海棠覺得他是不是問了太過愚蠢的問題。

　　「那，什麼才是不開玩笑的喜歡？」海棠換了個問句。

　　「我想，您說的喜歡，應該是一種相當珍重的情感。會想把對方放在生命的中心，光是想到那個人，日子就有往前進的動力。有時候因為他而變得脆弱，有時候卻會因此變得更加堅強。」

　　「……聽不懂。」

　　「沒關係的，未來海棠少爺您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您一定不會認錯那種情感。」曇華說的清描淡寫，但似乎海棠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之前……班上有女生跟我告白……感覺很奇怪，我不討厭那個女生，但也不喜歡。」海棠想起班上那個女孩告白時，心中毫無波瀾與情緒隨之興起，而女孩的頭低低的，像是她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就是朋友了。」

　　「不對，她說的是她喜歡我，希望可以和我交往。」海棠搖頭，「我不知道她想從我這邊拿到什麼。」

　　「抱歉，我和那個人類不熟。如果海棠少爺是在詢問我的意見，很遺憾我無法提供幫助。我相信您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您自己就會悟出答案……」

　　海棠的腦子還是一片混亂。而且和曇華對話以後，這份疑惑反而更深更重，完全理不出個頭緒。

　　「喂，曇華你有喜歡過別人嗎？」

　　曇華聞言，只是笑而不語。淺淺勾起的嘴角，比楓葉飄落的弧度更華美。

 

　　手掌方伸出被窩，痠麻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手腕，左半身幾乎是完全不能移動的。

　　痛。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睡到不省人事，醒後夢境依然清晰。

　　昨夜的回憶一口氣湧入了海棠的腦海，是啊，他沒有必要練習這些簡單的步伐這麼久。

　　不過封平瀾資質駑鈍，海棠心想，這也沒有辦法，只好從頭教起。如果封平瀾以後出人頭地，他絕對要出席記者會，在媒體面前宣告封平瀾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勞。

　　想到這裡，就有股洋洋得意的虛榮感湧現，他心滿意足的下了床。

　　清晨的走廊沒有半點聲響，光線朦朧，海棠摸著牆找到了二樓的廁所，一切都靠著生理反應在行動，然後搖搖晃晃的扶著把手回到房間。

　　再度摸上床被，卻發現有一團圓圓的小丘佔據了自己的床位。

　　枕頭上躺了一顆熟悉的毛茸茸的腦袋，跟封平瀾的那頭亂髮有九分類似。

　　海棠揉了揉睡眼，他不懂，為什麼只是去上個廁所，封平瀾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床上。

　　「你幹嘛睡我床上……」海棠輕聲抗議，一邊把封平瀾推開。

　　封平瀾吱吱嗚嗚的往床的裏側滾去，一邊捲走了大半條半子。

　　海棠低哼了一聲，也沒有再繼續嘀咕，就直接睡到了封平瀾的身邊。

　　一張單人床上硬生生是擠了兩個正值發育青春期的男孩，互相推擠。

　　「……睡過去一點……」

　　「唔……」

　　「你好煩……」

　　「……好。」

　　「……呼……」

　　被窩裡此起彼落的咕噥，看似完全沒有交集的對談，最後被濃濃的打呼聲蓋了過去。

　　房間之外，曇華輕聲快步的在公館裡四處迴繞，她表面上鎮靜，其實一顆心緊張到快跳出胸膛，從一樓開始往上地毯式搜尋，謹慎地確認每一間房，確認海棠不在裡面後才恭敬的退開。

　　海棠少爺去了廁所，沒想到就一去不回了。

　　受不了，海棠少爺總是說她愛瞎操心，但是明明這麼近的距離，卻這麼久的時間一去不回，跑遍了一二樓也見不到蹤影，教她如何不擔心！每次都轉頭就不見了！幾歲的孩子卻還如此不懂得照顧自己，要到幾時才能成為一位夠格的繼承人呢……

　　她滿臉慌張地找到了封平瀾的房間，在這間洋館內，他最熟的就是封平瀾，如果要請幫手的話，平瀾一定不會拒絕的。

　　「平瀾少爺，清晨時分冒昧打擾，想請問您有沒有看到海棠少爺……」

　　房間內祥和的景象打住了曇華的話頭，定下神看到被窩外一棕一紫的兩顆毛球，忍不住悶聲低笑。

　　「原來海棠少爺來找平瀾少爺一起睡覺呀。」

　　海棠的胸膛貼著封平瀾的背，手臂從後頭環住封平瀾的肩頭，像是孩子抱住了讓自己心安的娃娃，誰也搶不走；封平瀾的臉被擠在枕頭之間，口水從嘴角垂下，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曇華笑著退出了房間。

　　這時再多做任何事，都是破壞這美妙的平衡。

　　雖然待會還是要上課，但現在就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

　　不久之後，海棠的怒吼和封平瀾的打鬧聲響徹整間洋館。

　　

　　國文課的最後，老師交給同學發下先前考試的考卷，柳浥晨先一步搶過海棠的卷子，冷哼出聲。

　　「想當初你剛進來的時候，還對封平瀾下戰帖，現在卻像小動物一樣黏在人家身邊……」

　　「囉嗦！要你管啊！」海棠怒然搶回考卷。雖然口氣毫不留情，嘴角的笑容卻是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卷子上的八十分，紅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炫耀般的朝封平瀾打無聲手勢。八、十、分。封平瀾笑著回應，給他個鼓勵的大拇指。

　　海棠的手朝空揮了幾下，無聲的問，你呢？

　　封平瀾趕緊將考卷收起來，像是裝死。

　　海棠震怒的踢了下桌子，臉上的笑意不減。

　　柳浥晨看著兩人間的互動，有股無名火從心底燃燒，「怎麼覺得，被孤立了……」

　　「小柳？」

　　「好像無形中當了電燈泡一樣被當成礙事的那個。」

　　一旁的蘇麗綰咯咯笑著，「不過男孩子比較喜歡聊球鞋或籃球，光是現在講的內容還能讓我們聽得懂，或許就值得慶幸了。」

　　「我才不想懂。」

　　柳浥晨聳聳肩，從椅背旁掛的袋子裡拿出一疊文件，那是選組說明手冊。

　　高一升高二之際，會根據每個人的興趣和專長，分成一、二、三類組。一類是文科專業，二三類是理組，而三類則要比二類多學習一科生物。無論如何，現有的班級會被打散，同一班的成員要分散到不同的新教室去。

　　「喂，海棠。」柳浥晨喊道。

　　「幹嘛突然叫我全名？」

　　「……喂是發語詞……靠杯這戳到我笑點，哈哈哈哈！」海棠莫名其妙的回應讓柳浥晨忍不住放聲大笑，「去去，把這堆發下去。」

　　「為什麼是我發！」海棠喊冤，突然被指派工作，任誰都不太高興。

　　「因為你離的比較近，幫個忙是會死喔。」

　　「我來幫忙！」封平瀾蹦蹦跳跳的連續跨越好幾張桌椅湊了過來，看到文件標題，不由得感慨，「啊……是這個時期了呢，要選類組。」

　　「什麼什麼是小柳家寵物店的傳單嗎？我要看！」伊凡也靠了過來，連帶著吸引了伊格爾的注意力，「什麼，不是喔……」

　　「伊凡，教室裡別奔跑……」

　　突然間以班長為中心，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潮。

　　柳浥晨見機不可失，趕緊催促海棠和封平瀾將手冊一人一本傳開，也省了些時間。

　　「這是之後生涯課的教材，要保存到上課時，墨里斯你別興奮的拿去舖貓砂。」

　　「我哪會！」

　　「下次用考卷去舖貓砂時請把名字擦掉，或著，至少把班級擦掉。這是班導的忠告。」

　　柳浥晨的一番話讓墨里斯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可惡……」墨里斯低吟，暗怒著不敢反駁。

　　宗蜮看也沒看內容，直接撕下冊子中夾的選組單，勾選了三類組。

　　白理睿紳士般的從柳浥晨手中接過冊子，撥了撥前髮故作瀟灑，「我想就算不用這本手冊的指引，我必然是注定要往文組去的。一類的氣質女孩多，於我如魚得水啊！再說，社會科學才能深化對話的內涵，能夠信手拈來的詩句與理論，真令人憧憬這樣的未來啊！」

　　「光是說出這種話，就讓人覺得你很沒內涵了好嗎……」宗蜮低聲吐嘈。

　　「伊格爾你要去哪個組？」伊凡蹭到伊格爾旁邊問道。

　　契妖理所當然是跟著召喚師走，選組不過是形式上的行政作業，只要選組單沒填錯，也不需要知道太多的細項。

　　「不太確定，曦舫和俄羅斯的學制不太一樣……」伊格爾語氣裡也滿是困惑和不確定，隨後以俄文和伊凡溝通了起來。

　　召喚師們考量的點，是以哪個類組對未來繼承家族事業最有助益為考量。自己的想法和意願，並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我應該是三類吧，無論如何，生物和藥學都是必要的。有些沒良心的人渣，老是半夜時把棄養的寵物丟到門口……」柳浥晨恨的牙癢癢的，深夜時哪裡都沒有獸醫，多會一點技術，就能挽救多一些毛小孩的生命吧。

　　「那樣的話，大家都要分開了呢。」蘇麗綰惋惜的說道。

　　人群散去，每個同學拿著手中的冊子念念有詞。

　　海棠拿著自己那份手冊，越是翻閱，心裡越是有些難以言說不快堵著。

　　「我看封平瀾九成九是選三類組。你的話，大概是去比較輕鬆的一類比較好吧。」

　　柳浥晨在上課前，丟了這句話給他，對海棠而言就像是塞了顆未爆彈到他手上。

　　接下來整節課的時間，他都一直在思考這一點。

　　一類組確實輕鬆很多，再者，家中畢竟還是有經營的神社，多讀點歷史和神學也是比較符合未來需求的。

　　可是柳浥晨說封平瀾會選三類。

　　同類組還有可能在同一班，不同組不只不同班，更是會分到不同棟大樓上課。

　　封平瀾到別的組去，一樣可以交到新朋友。但是，他會怎麼樣呢？

　　就算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連作業都無法討論，因為進度不同，考試科目範圍時間全部都不同，作息也會錯開。

　　封平瀾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過得很好。

　　……

　　那就選三類吧。至少，距離比跨類組更接近。

　　海棠抬頭，伊凡和璁瓏趴睡著、封平瀾和柳浥晨認真聽課的身影、百嘹低頭滑手機、墨里斯盯著窗外的景色、講台前殷肅霜沉穩的來回於講台之上。想到不久後的分班，令人莫名的惆悵。

　　和這一班同學相處的日子，再不久就會結束了

　　他會懷念嗎……

　　第一次身邊有這麼多溫暖的身影圍繞著。

　　

　　海棠的手被拉著，兩人氣喘吁吁的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裡穿梭著。

　　往上看是滿天璀璨的星芒，但腳下卻是滿佈碎石的山坡路。

　　家裡沒有人知道他們離開了。封平瀾志得意滿的模樣說明了他的成功，只有海棠滿臉困惑，傻楞楞跟著封平瀾走。

　　「喂喂，我們出去玩啦。」

　　「什麼？」

　　封平瀾向來想做的事情就沒有人能擋住他。

　　冬犽整理前院總是需要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封平瀾四處張望，算準了冬犽從大門離開的時間點，叫海棠作業撇著不管，拉著海棠的手就從後門快速的離開。

　　很明顯這是場預謀犯罪，因為封平瀾早就放了兩雙鞋在後院，他們也不必刻意繞道至前門，省去不少時間和風險。

　　海棠甚至來不及把曇華一起叫上，這也在封平瀾的計畫內，因為說到整理花園，作為花妖的曇華勢必會被冬犽請去支援。

　　支開兩個愛擔心的家長，冒險才得以繼續前進。

　　「先前就很好奇，這條路一直往上爬，應該可以看到不錯的景色吧，就不知道能看得多遠……今天總算有機會出來晃晃了。」

　　封平瀾抓著手電筒，漸漸放慢腳步。這裡的路只剩下一條較為平坦的泥巴路，坡度有點陡峭。

　　「海棠！不可以離開我喔！走散了會被熊吃掉的嗚嗚嗚……」

　　「熊！什麼？」誰在怕熊？海棠看到手電筒餘光下封平瀾朦朧的笑容，有種自己被看扁的感覺。

　　山路對體力較好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而是封平瀾每爬幾步就開始喘大氣，換成要海棠停下來等他。

　　誰叫你不練劍術反而來爬山？還是在天暗到看不清前路的情況？沒事找事做……

　　這句話他當然沒說出口。

　　因為這裡只有封平瀾跟他兩個人。

　　頂上的星空變得越來越遼闊，杉木尖端往兩旁退去，海棠小心翼翼的撥開眼前的矮叢，再往前可能會有陡坡或是斷崖，他每踏出一步，都會先以腳尖在四處探一探。

　　腳尖突然碰到了一塊巨大的阻礙物。手電筒的光芒所及之處，像是隆起的山脊橫亙在前方，前路被阻擋隔開，難以跨越。

　　「喂，死路啦。」海棠轉身時，卻意外發現封平瀾消失了。

　　「上來啊！海棠，這超漂亮的！」

　　原先在身後的封平瀾，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巨岩上頭。

　　海棠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遇到巨石，他想到的竟然是此路不通只能繞道，而封平瀾選擇直接爬上去。

　　明明他只要躍上去就可以了。

　　海棠縱身躍起，不費多少功夫，他便站到了巨石上封平瀾的身側。

　　還沒來得及搭話，就被眼前的夜景所震撼。

　　稀疏燈火從雲層裡浮現，遠遠近近的躍動，像是從天而降的星點。他看到了曦舫廣大的校園，清晰的，如一座閑靜的城坐落其中，任由雲霧吞沒，更顯得其莊嚴敬虔。

　　「超美！感覺跟函館的百萬夜景有的拚耶，哈哈。」封平瀾不忘大大讚歎，評語一向浮誇，但真誠。

　　「美多了。」海棠盤腿坐了下來，方才一直爬山，腳也痠了。

　　「你是說哪個美多了啊？」封平瀾倚著海棠，他們的身影靠得很近。

　　「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座城市更漂亮。海棠眺望的眼神變得十分遙遠，彷彿聚焦在更遙遠的事物上。

　　封平瀾沮喪的回應，「喔……我還以為你要說『平瀾，我覺得城市雖然美，但你更美。』」

　　「神經病！」為什麼突然為他加上了小劇場！

　　心跳不聽使喚，漸漸加速。

　　「『我也是，海棠，我愛上你，是命中註定……』」

　　「不要自己繼續演下去！」

　　海棠怒吼。

　　等等，他說什麼？

　　「開玩笑的啦，哈哈！景色很漂亮對吧……我眼光真不錯。」封平瀾高興的左搖右晃。

　　海棠聞言，有些氣餒。開什麼玩笑啊，好笑嗎？

　　還是他真的期待一些類似的答案。

　　「為什麼要突然拉我出來？」

　　所以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其他米蟲房客？難道是因為他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嗎？

　　

　　他忍不住往這方面想。

　　「就覺得只有你會答應我吧。以前都要練完劍才能看星星，現在單純的賞星好像也不錯。」封平瀾回答的自然。

　　「……喔。」果然是這樣。

　　如果今天換作是冬犽，可能剛提案，就會被溫柔的駁回，並且在封平瀾所有可能經過的地方下追蹤咒。那個有著近乎變態的控制欲的妖魔，會作出什麼事都不意外。

　　「你怎麼看不膩啊？」畢竟只要練完劍，他們都會花一些時間躺在地上賞星。

　　「看星星只是順便啦，主要是可以跟海棠聊天呢。」

　　封平瀾沒注意到海棠的表情變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跟海棠聊天特別愉快。或許同樣是人類的緣故吧……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我們一定可以變成很好的朋友。後來，果然就是這麼要好了。」眼前的美景，讓人能說出些平時不敢說出的話。

　　「還是會在其他地方碰見的……」

　　說實在，海棠想到自己當時那麼猖狂的舉動，多少有些害羞，沒想到日後反而被封平瀾稱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樣讚美，無論何時，都有股莫名的成就感，同時也有點尷尬的害羞。

　　「如果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不是海棠；或是你出現了，卻不是專門來下戰帖的。不管出了什麼差錯，我們都不會變成現在這麼要好了……很奇妙的，我有這種預感。」封平瀾頓了頓，笑得更開心了，「所以我才是該謝謝海棠的，不偏不倚，在那個時候出現了。」

　　等等，如此美景，只有兩人的荒郊野外，說這種話，不會被誤認為是告白嗎……

　　海棠覺得兩手空空的，好想捉住些什麼。

　　封平瀾的手也是空著的。

　　身旁的體溫，在乍暖還寒的春夜，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氣氛未免太好了吧……

　　「……說起來，你們家人還真是懂得享受。」海棠趕快轉移了話題。

　　「啊？什麼意思？」封平瀾不解，語調上升不少。

　　「這附近也沒別人住，所以這條路只會是你們家裡蓋這間房子的人修出來的路，不是嗎？」

　　「啊！這、這也、也是啦，哈哈哈哈哈！」

　　「好像感覺有點心虛？」

　　「錯覺啦！」

　　海棠撐著下巴，側過臉，「說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升上高中以前的事情。」

　　「是喔。」

　　「為什麼不說啊？」

　　「喔……你問那麼多幹嘛？」

　　封平瀾反射性的回答。

　　海棠心頭一驚。

　　對上封平瀾的視線，眼神還是一樣純粹真摯。可是這句話，一口氣在他們之間切了一大刀，一股涼意從頸部蔓延到脊髓，在全身蔓延開來的痛楚。

　　太狡猾了。

　　「……喔，那算了。」

　　封平瀾知道他的過去，但他對封平瀾還一無所知。而且還不允許他問。

　　「之前被了下咒語，當時對你們的那些失禮的舉動，都是真實的過去，沒有什麼好提的啦……也很丟臉。」見到海棠沉下臉色，封平瀾隨便打哈哈似的接了些話，很明顯的想打發過去這個話題。

　　以前那種蠢樣，難道不是因為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只要奎薩爾一走遠，就不安的崩潰大哭。

　　以虛假的堅強偽裝自己，叛逆而行。

　　喂，逆向而行也會累的，這種感覺，一定是很難受的吧。不都是你說的嗎？喂！

　　多說一點關於你的事情啊……

　　可是這些問題，他一個都問不出來。

　　「不想說就算了。」海棠打住了話題，強吞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不必勉強自己。」

　　結果封平瀾還真的沒有繼續說下去，沉默與尷尬在彼此之間擴散。

　　海棠的雙脣開了又闔，他想罵些什麼。

　　卑鄙。

　　被封平瀾拒絕在外的感覺，說實在的太過殘忍。

　　眼前閃爍的夜景，即將消失的高一生活，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鼻頭發酸。

　　「那些事情不重要啦，再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記住當下就好啦。」封平瀾扭捏的拍了拍海棠的肩，試著舒緩變得詭異的氣氛。

　　「嗯。」

　　他只是想多了解封平瀾一點，至少在分組以前。

　　這兩個月，明明感情確實是變得更好了。

　　如果還當他是朋友的話，可不可以多對他敞開一點胸懷。

　　更多的依靠我啊……

　　這些話，海棠一句都沒說出口，在離開了半山腰的夜景以前，海棠沒有再說一句話。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竟然沒有一句對話。

　　彼此督導課業的約定，在這場莫名其妙的冷戰中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