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巡禮之歌

開長篇坑之前來個BG小短篇暖暖身～我超愛這對的耶其實

（是說我越來越不會取篇名了...orz）

※有點封平瀾x蘇麗綰的描寫><慎入唷

2015.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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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鏡子映出的女孩身影，總是抿起下唇，一面梳著頭髮，露出他看不懂的微笑神情，帶著頰上透亮的可愛紅潤。

他一直心知肚明，女孩經常梳頭髮是為了多看他幾眼，即使他並沒有多加理會，那樣的視線一直都在。

終絃以唇語傳遞：不抓緊時間提升實力，卻浪費在無益的舉動上，難道不會不好意思嗎？

語畢，他看見女孩為難的低下頭，略為失望地闔上鏡子，結界對面回歸渾沌一片。

他再次把注意力轉回手中的古籍內。

現實主義掛帥的學校裡，也只有自家愚蠢的主子會嚮往不實際的青春校園故事，將友情當成信條實踐。

愚不可及。

沒過多久，鏡子又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女孩明顯哭過的紅腫雙眼。

終絃詫異了一下，但隨即從後頭學生的慌忙神情中了解情況。

化學實驗課，她們那組實驗失敗後燒杯爆裂了。

她也想幫忙收拾，卻插不上手，被小組成員排除在外。影校同學理所當然的疏遠她，人類學生覺得外型俏麗的她高不可攀，結果各自的圈子內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蘇麗綰只是習慣性的開心時難過時，都想和終絃分享心事，然而見到他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小巧的唇在空中開闔，眼淚滑落嘴角。

暗暗期待著，從他口中得到任何安慰的字句。

終絃別過漆黑的身影，依然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以為哭泣就能解決問題的弱者，對照其他召喚師的成熟與世故，未免太過幼稚。想到影校的練習對戰中一定要出面保護這種主子，簡直名譽掃地、臉上無光。

或許是終絃漠然的表情過於傷人，蘇麗綰心灰意冷地掩著嘴低聲哭泣。

女孩顫抖的雙肩靠著背後的水槽，久久不起。

直到有個男孩抱著她的肩頭，輕輕拍撫，在議論紛紛的耳語中握起她的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孩的眼神轉向了。梳頭髮不再是為了鏡中的他，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類男孩。

六位契妖的主子，封平瀾。

他知道很早以前封平瀾曾經和女孩要過LINE，她給了；隔天滿心歡喜地和名為白理睿的同學炫耀，白理睿也厚著臉皮想要女孩的LINE，卻被她婉拒了。

有趣的反差，但與他無關。

為了瀏海不知道要撥左邊還是撥右邊而煩惱，為了夾子的花樣要白色的鳥隻或紅色花朵猶豫十分鐘。

「終絃喜歡哪一款呢？」

他蹙眉，為什麼連選髮夾這種小事都要向他過問？

蘇麗綰理解似地笑著點頭：「好，那我就選花的這款啦。」女孩滿心歡喜的拿起髮夾去結帳，還差點忘記將化妝鏡帶走。

莫名其妙。

鏡子再次打開時，刺眼燈光裡除了女孩一如既往的靦腆笑容，還映出封平瀾的誇張笑臉。

鏡子對面的封平瀾伸手觸碰鏡面，儘管他根本不可能穿透過來，面對放大數倍的指腹，終絃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哇嗚！」封平瀾發出詭異的叫聲，「好像iPxd裡面某個貓咪遊戲，碰牠就會喵喵叫，摸頭會撒嬌，摸太大力還會生氣耶，哈哈！」

竟然將他比擬做人類世界的寵物貓，開什麼玩笑。

「我知道那個，好像墨里斯也有玩過。」

「沒錯呀！我就是從他那邊知道這款遊戲的。偷偷跟你說喔，墨里斯還會一邊發出猥瑣的笑容一邊戳貓咪的肉球，超有趣的。」

封平瀾模仿墨里斯的表情，真有那麼幾分相似，逗得蘇麗綰拍手仰頭大笑。

他沒看過蘇麗綰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好像在終絃的印象中，蘇麗綰總是不知所措的模樣，等待他的反應。

她大笑的模樣真誠自然，顛覆終絃的印象。

終絃心底浮起一層疙瘩，畢竟他是蘇麗綰的契妖，她是他的召喚師，但到了現在才像初次見面般重新認識了蘇麗綰這位主人。

那樣的笑容不是對他敞開的。

為什麼。

一股涼意漫過心頭，淹沒大腦。

「影校課程要開始了，一起走吧。」

「啊，好，走吧。」

封平瀾幫蘇麗綰關上鏡子，影像就此打住。之後，蘇麗綰的眉宇間多了一點自信的表情。

終絃一直無法將注意力轉回手中書籍裡。

他並不喜歡蘇麗綰口中吐出封平瀾的名字，他不喜歡那個人類。儘管不知道原因為何，誰都有可能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討厭任何人的。

然而女孩提起封平瀾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多，到了令他厭煩的程度。

點燃風暴，也只在一瞬間。

依然是女孩先開的口：「……而且啊，剛才我教平瀾玩翻花繩的時候，他竟然問我如果用細一點的繩子架橋可不可以拿來切菜，因為每一個菱形的大小都很相近，剛好拯救冬犽切蘿蔔大小落差太大的毛病。」

「……平瀾把手機鈴聲設成貓咪的叫聲，每次手機響起時墨里斯飛天遁地找貓咪的樣子真的太經典了。」

「還有呀……」

每件事都與他無關，只是一堆聽過就會忘記的日常瑣事。

他不願聽，她卻繼續講。

他終於忍不住，以極其銳利的眼神制止蘇麗綰：「那個人類與我何干，別打擾我。」

她幸福的笑顏瞬間垮了下來，又回到最初那個有點自卑，乞求同情的她。

彷彿這才是屬於終絃的表情。

不對……他不願蘇麗綰露出這樣的表情。

左心房一陣抽痛。

他想看到蘇麗綰的微笑，對封平瀾的那種自信洋溢的微笑。

他想說些什麼挽回，腦中卻空白一片。

蘇麗綰沒有像往常般蓋上鏡子自行吸收情緒，咬住下唇，鼻頭有些泛紅。

終絃就這樣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先開口。

「我、我只是想和終絃分享這些開心的事情……我想和終絃聊天，就像平瀾和他的契妖聊天一樣。」

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落在地上形成一圈圈的水窪。

「平瀾很厲害，和他的契妖互動很好。我想變成像他一樣的人……」

「終絃……不是終絃的錯，都是我太軟弱。」

她總算一鼓作氣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了出口。這是她鼓起最多勇氣做的一件事。過去她以為這樣的話只會惹來終絃的嘲諷，所以從未說出口。

沙啞的哭腔字句難辨，但終絃仍聽了進去。

第一次有人類把他看得這麼重要。

作為繼承系召喚師的契妖，他以為人與妖的關係僅存在於契約上的利用，也沒有想過蘇麗綰費了多少精力在維持他們的關係。

終絃心底湧入一股暖流，溫暖的情感飄入他心中，飛越了冰冷的汪洋，偶然著陸在心田，開起了繁盛的花海。

伸出手，終絃想拭去鏡中女孩的淚。

下一句話卻讓他的心情瞬間跌入冰窖。

「終絃，我跟你說……我很在乎平瀾，我很喜歡他……」

「我喜歡平瀾……」

「終絃，我該怎麼辦……」

終絃舉起的手懸在空中。

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凝視鏡中一個不會看向自己的身影，該有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