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巡禮之歌

是白情~\(^0^)/~

願全天下的少女在3/14得到自己所願！

是說看到三日月粉絲頁的那句旁白好心痛啊...「藏著有些感傷的回憶」什麼的...

希望平瀾可以得到幸福(ﾉ__`*)

2015.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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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此生你可曾求而得之 ?」

「我有。」

「你要的是什麼 ?」

「稱自己為摯愛，感受自己被世上所愛。 」

　　　　　　　　──瑞蒙卡佛《晚近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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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二月十四號，奎薩爾的辦公桌上充斥著五顏六色精緻包裝的巧克力，除了疑惑就沒有其他想法了。他先是猜測這是否為學校的活動，像是送禮給學校任何一位老師之類的扮家家酒，後來發現同行的葉珥德老師只有收到一個巧克力，還是來自自家的主子，滿臉垂頭喪氣，他愈來愈猜不透這背後有何用意。

雖然不需要從這些咖啡色物體來攝取食物熱量，但這些物體在人類之間似乎有除了食用以外的其他含意。

女學生們在保健室外交頭接耳，透過窗戶看著保健室裡面，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今天的來客似乎比平時更多。他一如既往地無視那些雌性生物。

他揀起了一個包裝是紫色絲綢緞帶裝飾的盒子，外觀小巧精緻，但在眾多禮品裡似乎不是那麼顯眼。純粹是因為裡面似乎有股熟悉且吸引人的香味，勾起他的好奇心。

一盒一共有五個，都是鋁箔紙包整齊的圓形物體，他隨意挑選一個打開，內容物接觸到空氣的瞬間，醉人的可可香氣撲面而來，拿起後放入口中。同時，窗外的女學生們也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

初次食用「名為巧克力的物體」，那個咖啡色的物體進入口中之後逐漸融化為柔軟的甜漿，包裹住舌尖，滑過齒間，最後香味順著鼻咽管瀰漫至腦內，喉間都是濃郁可可的香味。

在甜美味道淡去以後，忽然有一股熟悉的果香溢出，蔓延在頰內，他對這個味道並不陌生，是名為櫻桃的食物。他和封平瀾訂下契約前，都是靠著這個水果來抑制自己的欲望，以及攝取能量，某次進食過封平瀾的鮮血後，他已經淡忘這個水果的味道，只因它遠不及鮮血美味的百分之一。

還有一點淡淡的酒香，令他回想起過去皇宮內觥籌交錯的盛景。

他正想品嘗第二個巧克力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伴隨著雀躍的笑語與布鞋大力踱地的蹦跳聲響，隔著一道牆都聽得一清二楚。

奎薩爾一開門，就看見封平瀾在走廊上來回飛奔著，扯嗓子大聲吼叫著：

「奎薩爾吃了我的巧克力啦！哇呼！哇啊啊啊──！我要去跑操場三十圈！喔我的天吶──」

當天，所有人看見奎薩爾，都揚起一道關愛的微笑。

以封平瀾大聲公的能力，他絕對可以在一天之內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好消息」。

一向嘲諷技能滿等的百嘹不忘使出他的看家本領：「聽說你接受了封平瀾的告白啊？不愧是總軍團長，該出手時絕對不會手軟？呵呵……」

奎薩爾假裝沒聽見百嘹的話。

希茉紅著臉，扭捏地把玩著手指，害羞地對奎薩爾說道：「那個……如果你需要白色情人節時的台詞……我可以幫忙想的……我小說裡看過很多成功的案例……只要你不嫌棄的話。」

白色情人節又是什麼東西？

璁瓏滑手機的同時說道：「就是你得想個辦法，在三月十四日那天回送禮物給封平瀾。我記得好像要回送某個特定的東西？」

「是白巧克力。」冬犽指著賣場DM的特價欄位，上頭寫道：白巧克力，情人節的最佳回禮！白色情人節你一定不能錯過的早鳥優惠！

他接著說道：「拿人東西就要送回禮，這是人類的禮儀呢。儘管他送你禮物是自願的，於情於理都應該表示一下吧。」

「我不願欠他人情。」奎薩爾以手指捏了捏緊皺的眉間，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會送回禮的。」

「你應該還有些話要對封平瀾說，否則他會很失望的，人類在感情挫敗上可是相當脆弱，呵呵……」身經百戰的百嘹當然知道這一來一回之間，背後蘊藏的當然不是普通的禮尚往來的概念。妖魔的他都明白的道理，身為人類的封平瀾當然更清楚不過。

「什麼話？」

「你不如想想，為什麼封平瀾會送你那盒巧克力，而不是自己割腕抽血送血袋。禮物就是動機自身，動動你來到人界後就處於休眠狀態的腦袋吧。」

百嘹移動到桌邊，把玩著奎薩爾帶回來的巧克力盒，發現盒蓋的背面黏著一張信紙，他看了之後忍不住捧腹大笑，隨即將信紙攤開在桌上。

上頭寫著：「三月十四日，我一定會等你的回覆的m(>_<)m拜託拜託一定要給我回覆呦。」

蘇麗綰聽到這個消息時，先是震驚了一下，從座位上倏地站起，不一會兒，又恢復過去冷靜的她。

「平瀾……你說，你的契妖接受了你的巧克力？」

「對啊！他就這樣從桌子上大概五十幾個巧克力裡面挑出我的！他一定知道哪個是我送的才只開那一個！這一定是心電感應！喔嗚我就像掉了玻璃鞋的小美人魚等著被王子吻醒……」封平瀾閉眼嘟嘴，睫毛不斷上下煽動，腦中不知道在進行什麼詭異的幻想。

「你的比喻很奇怪。」蘇麗綰搖搖頭，苦笑說：「不過，說不定他根本不會往那方面想呀。他可能就只是……我的意思是，認出那個是你送的，然後為了不讓你失望才吃下去的。也可能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天的意義……」

「所以也是有可能啊，就像偶像劇裡的發展一樣，啪──的一下變得不可收拾啦。」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封平瀾還未完全回過神。

她撓撓耳後，一手撐著臉頰，「我也不清楚……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告白是關係的確認，而不是使友情昇華為愛情的魔法。如果對方對封平瀾沒有意思，抱持過大的期待，失望時只會更痛苦，而她不願看到封平瀾為此受傷。

「我啊，」他頓了一下，「不管是什麼，總之我想先等等看奎薩爾的回覆呀。已經習慣失望了，再多來一點我都承受得住。」

這一個月，封平瀾更加倍努力地專注於日間部與影校兩邊的課程，想著馬上就可以得到回應，做什麼事都幹勁十足。他每天在月曆上認真的倒數，每五天都做小小的記號。

他從未如此感謝國曆的二月只有二十八天，等待的時間比其他月份少了兩三天。

這個月都很乖的沒有再去騷擾奎薩爾，兩人也都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談這件事，就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但光是看到奎薩爾，封平瀾心跳加速的情況越來越劇烈，最後都得自己去洗手台潑冷水才能冷靜下來。

有些事情一旦越過界，彷彿地球旋轉的速率也都跟著改變了。當他意識到時間的存在時，時間總是走的特別緩慢，倒數彷彿無止境，但忙起來時，轉眼間又早出晚歸過了好幾個日子。

暗自揣測著會得到什麼答案，無數種可能從腦海經過，無數種未來在眼前開展開來，他最常想像的是一切如常，白色情人節那一天就照著日常步調走，或是被拒絕，那就乖乖回房間吃自己吧。彷彿只要心裡作了準備，什麼答案他都可以欣然接受。

在鏡子前練很多次，如果對方忘記這件事，他就主動出擊。如果對方拒絕了，他也要把心意傳遞出去。

在三月十三日，封平瀾與天使進行了一場交易。

離開學校以前，他支開了所有邀請他一起回家的同居人，獨自走向中央庭院，朝著池子一連投了十六枚硬幣。每投一枚，嘴上就默念著同一個心願。

請接受我的心意吧。

不知為何，那天的月特別明亮，稱霸南方星空的是獵戶座與金牛座，映在池子的月影和星子就像隨時要浮出水面般清晰，硬幣沉入池底，換個角度來看就是上升至天際，一枚一枚消失在深沉黑暗中，他的心情也墜入寧靜。

「天使請幫幫我吧，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手指在胸前交叉，不斷不斷的祈願。對封平瀾而言，他從不缺少冒險的勇氣，真正重要的是結果的呈現。

即使奇蹟沒有一個公式可以計算機率，他還是相信奇蹟會發生的，而且只要相信，就會發生。

在騎車回家的路上，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人總是對無法掌握的事情感到不安。

封平瀾從沒想過自己會看見奎薩爾在家門口等自己回家。

在月光照映下，他俊美蒼白的臉廓與高挑秀雅的身形都透著柔光，逆著光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將腳踏車隨意停在門邊，他邁步衝至那個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奎薩爾！這麼晚了還站在這邊？」而且脫下西裝外套，只有穿白長袖襯衫和繫領帶的奎薩爾！

對方以此打扮出現的次數太過珍稀，封平瀾下意識地翻找著背包內的手機，「你等等，我拍個照先……」

奎薩爾不發一語，將手上的紙提袋遞給他，封平瀾停下手中動作，滿懷欣喜地接過，往袋內窺視時，發出了劃破夜晚恬靜的大分貝刺耳尖叫聲。

「我……你，你直接跳過這麼多步驟直接求婚嗎？我一點都不介意這種發展！」他逕自拆開紙袋，拿出那個讓他激動萬分的禮物──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開啟那個滿載著希望的黑色盒子，裡頭是再平凡不過的顆狀巧克力，一旁的特價標籤都還未撕掉，也不是什麼珍貴的外國進口高檔貨。只是一盒隨處可見巧克力，簡單純粹。

封平瀾低著頭，珍而重之地將紙提袋擁入懷中，作夢也沒想到他真的可以收到回禮。肩頭微微顫抖，吐出的氣息都散發著炙熱的溫度，他緊張得只能盯著自己的帆布鞋，緊捏著紙提袋的指尖都因用力而發白。當他終於做好一切準備，要說出那句告白時，奎薩爾先開口了：

「收人禮物要回禮，這好像是人類的習慣。」

那句告白，就這樣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我不願欠你。」

為什麼是這句話來收尾呢？

這種不是接受也不是拒絕的曖昧回答，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奎薩爾轉身離去之前，封平瀾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冷淡依舊，和記憶中初次見面時如出一轍，心一橫，箭步向前拉住他的手，奎薩爾一時沒反應過來，竟下意識甩開封平瀾，下一秒，往來處一看，封平瀾像個迷失的孩子般不知所措，被甩開的手滯留在空中許久才緩緩收起，單薄的身子此時看起來更加脆弱無辜。

「奎薩爾知道為什麼是這一天要回送巧克力嗎？」

「是回應喔，你知道的吧。」

啊啊，原來一切真的都是自作多情。蘇麗綰的叮嚀在耳際縈繞著不去。

「回應什麼？」奎薩爾將身子靠在柱邊，雙手插至兩旁的口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封平瀾緊咬著下唇，猶疑了一會，最後還是說出了：「奎薩爾……我很喜歡你。」

奎薩爾閉上眼，眉頭緊蹙，彷彿早有預料一切事情發生。他開口，聲音比起先前更低沉些：「我搞不清楚你們人類的情感，你不妨直說，你想要什麼？」

一股打自心底的涼意，沖散了封平瀾至方才為止鼓譟不停的心。

「喜歡……就代表我可以抱你啊。而且你也可以抱我。」見奎薩爾挑眉不語，他忽然一陣窘迫，但劍已出鞘，即使只有獨角戲他也要自己演到最後。

「有時候我想到你，你會感受得到。」封平瀾說著，「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啊，這樣你可以一直看到我，我可以一直看到你。這樣就不用分開啦。」說到最後，封平瀾的嗓音中似乎還帶了些哽咽，但細微到幾不可聞。

他從來都只是無限制的包容他人的情緒，把負面的情感往心裡吞，所以令人忽略了他也就是個正常的少年，會對情感有期待，期待落空會失望，都是正常的。

他擁有凡事看向光明面的能力，但不代表失望了不會痛。

月光又隱入雲後，兩人在暗夜中對視良久，奎薩爾才緩緩啟唇：「你是我們在人界的主子，在找到皇子之前……」

「所以啦，契約結束後就曲終人散。我不要那樣，可以嗎？」他打斷奎薩爾未竟的話句，見對方不回話，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回幽界了，改天你想回來度假的話，這裡永遠有個人在等你呀。」

他已將所有的籌碼都擲出，唯獨靈魂在彼此無止盡的沉默中沉落下去，令他幾乎窒息，想裝傻逃離現場，而喉嚨像是卡住似的，他沒辦法說話了。

腳底傳來痠麻感，眼神飄移至別處，微涼的清風一陣一陣帶走他的體溫，他的精神疲憊煎熬，兩人較勁著看誰先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掉頭而走。

可是，直到最後的最後迎接封平瀾的，是一個不可置信的擁抱。

非常用力，非常霸道，如死人般的冰涼，如此美好。他踮著腳尖，好不容易下巴靠在奎薩爾的肩頭，眼淚再也不可抑制地滾滾流下。

封平瀾那晚睡的很沉，樓下的冬犽在呼喊著大家起床用早餐時，他才一瞬間驚醒。陽光透過窗台照進屋子來裡，少許塵埃的在空中堆積成光的簾幕，他的眼皮紅腫，眼角有些刺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只覺此處的天氣從未這麼晴朗。發燙的雙頰告訴他昨晚在屋外吹晚風的事情並非作夢。

一個月來心中總是陰晴不定的角落，終於得以回到陽光下。

男神奎薩爾是他的新男友！太酷了！

他再也藏不住自己雀躍的心情，未換睡衣，頂著睡得邋遢的鳥窩頭，拖鞋只穿了一隻，就直接打開房門，衝至樓下餐廳，看見正在準備食物的冬犽。

「平瀾，早安。今天你看起來心情特別好。」

封平瀾逕自拉開椅子，單手撐著臉頰，雙腿懸晃著，臉上掛著爽朗的微笑，有些驕傲地說道：「沒──事──哼哈哈！」咯咯清脆笑聲從嘴角流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