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契妖強制被雪勘拎回家的故事

※虐><

※有捏造部分設定

 

嗚嗚嗚嗚嗚嗚這篇寫著寫著把我自己虐到胃出血,我後悔了不該跟風寫虐文的QQ

然後我在評論區放了一個自己覺得可以凹成HE的後續...請多指教Orz

2016.05.07

──

0.

 有些人忘記了,有些人記錯了。

 

1.遺忘:記憶隨時間過去而減退或喪失

 璁瓏沉默了很久,伸出手,將那台黑色的機台緊握在手中,又緩緩放下。

 急急忙忙離開人界回歸沙場,他只記得帶一台PSP,但沒有帶充電線,嚴格說起來幽界也沒有可以讓他充電的地方,就只是習慣了會把遊戲機帶在身上而已。

 後來,待機時間過長,電力耗盡,他把PSP作為一個遺憾的收藏物,靜置在櫥櫃中,久了,就不再想起。

 幾個月後,新的官兵入住,他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妥協搬往另一個住所。

 整理房間時,偶然又把那台PSP拿了出來。突然發現電池並沒有好好地插在機台上,當他將電池放入後,發現還有一格電量。

 最後的畫面停在和封平瀾的連線對戰,雙方目前是二比二,進入FINAL戰局。

 「原來最後的勝負還沒分出來啊,混帳封平瀾。」可惡啊,過了那麼久,都快忘記了。

 璁瓏按下了重新開始,螢幕內角色的對望,嘶吼,FIGHTING

 失去操控者的對手,像木偶般呆愣站著。

 具體該怎麼發動攻擊,璁瓏是真的完全不記得了,亂試亂按,總算讓自己的角色揮出一拳,耗去封平瀾的角色三分之一的血量。

 他正要以連續拳擊來消耗血量時,眼角一瞥,望見血條上方的提示燈。

 「對手:封平瀾(離線中)」

 璁瓏放下遊戲機,房間裡戰鬥場的背景音樂迴繞,嘈雜卻平和。

 直到最後一格電耗盡以前,璁瓏一直看著螢幕發呆。

 

2.恍神(失神):通常因為心有旁騖,對該記住的事沒留神,這時相關的資訊並非隨時間而消逝,而是一開始就沒留存於記憶

 「主公,這件事您怎麼看?」

 「什麼?」

 情報兵與步兵的首領對覷一眼,嘆氣。

 「希茉主公,您分神了,方才在下分析的是國情要事,關係重大……」情報兵似乎有些為難,儘管接下來這份誠實可能招來首級落地,但他還是必須開口坦承,「從人界回來後,一直都是這樣。我們……在您的疏忽之下,為此失去了一些領地。」

 希茉琉璃色的眸子黯淡了下來,「我……很抱歉……」

 「戰局瞬息萬變,為了能確保後援部隊到前線補給的路線,我方擬定在明天日落之前趕到東南角隘口,護送醫療兵。」

 「日落……」

 幽界被烽火籠罩,陽光願意露面的日子一年到頭不過十分之一。哪裡可以知道日出日落的時間?

 若要舉出她這輩子見過最燦爛的陽光,就是在人界,那座公館窗戶看出去的山頭,睜眼,每天都有享受不盡的陽光。

 那個讓陽光照進公館的男孩,令她懷念不已。

 契約並不是請客吃飯那樣簡單,妖魔與人類定下的契約非同小可,那是靈與魂的繫絆,血與肉的鎖鏈;契約消失了,她的靈與魂不再完整。

 人界寥寥數年,得拿多少歲月追憶。

 不想待在這裡……

 希茉兩手摀著雙眼,鼻頭發出脆弱的低鳴,騷動的士兵們全被這樣的主子給嚇慌了。

 「主公!回神,主公!」、「主公究竟怎麼了……」

 不想待在這裡……

 「抱歉……我去洗個臉……馬上回來。」

 可是都過去了。

 粉色嬌小的身軀不見在戰場上靈活躍動的輕快,此時的她如行將就木者般束縛重重。

 她洗完臉後,將悲傷隱藏得很好,恢復她一個軍團長應有的姿態。重新步回圓桌旁,會議重開。

 所以,剛才到底報告到哪裡來著?

 

3.時而空白:腦子裡努力想找出某一資訊卻想不起來,幾個小時或幾天之後,我們可能突然想起原先百思不得的資訊。

 墨里斯在回歸皇子麾下後,接下來的三場戰役中,有一次曾經被敵人擄去作為人質。嗎啡、刑求,輪流交錯痛苦使他幾乎瀕臨精神崩潰。

 但他還是撐下來了,並且利用他卓越的行動力,率領團隊從中瓦解敵營防禦。

 此役應該到這裡就結束了。

 回程的路途行進到一半,墨里斯突然頓住了腳步。

 「喂……」

 「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士兵們面面相覷,「大人,我並不明白您的意思。」

 想到某一個關鍵字的時候,突然阻塞而停頓。腦中一片空白,像是忽然被人按著頭潛入深海裡,一隻手從嘴巴伸入心臟到他五臟六腑都翻攪一次,以為會看見鮮紅攪爛的臟器碎片,但什麼都沒有帶出來,也什麼都沒有留下。

 「我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墨里斯誠實的將這份空虛供出。

 或許是高壓與刑求的接連虐帶,讓他忘了一些事情。

 「……稟告大人,我們沒有還未處理的代辦事件。」

 「不是命令,慢著,讓我想想……」

 那個關鍵字到底是什麼,墨里斯完全想不太起來。

 如果是可以忘記的東西,那或許也不是那麼重要吧。

 以墨里斯的個性,忘記的東西不在少數,儘管本人不願意承認,他確實是個沒看見就不會記在心上的粗心者。

 然而,數年後,墨里斯在一次戰役中受了重傷,刀刀深可見骨,全身布滿鮮紅的傷口與大大小小的瘀青,幾乎要了他的命,他蹲在樹叢間等待醫療兵,大量失血一點一點奪去他的意識。

 原來瀕死前真的會看見一生的跑馬燈啊。

 然後他全部都看到了,不費吹灰之力,被疼痛壓在內心最深處的回憶,全部都想起來了。

 那種應該可以定義為喜歡的情感,是足以銘刻一生的重要事情。

 象徵著他是誰,還有他將要不計代價往那裡去。

 最後,縱使再多遺憾,也只能闔上雙眼。

 

4.植入記憶(錯認):把記憶錯認了源頭,把幻想誤作真實

 他說了一個謊。

 「平瀾在人界過得很好。」

 一切的絕望都源自於那個謊。

 被強制帶回幽界不久後,皇子便知悉冬犽他們在人界的際遇,但念在活著是為了幫助他東山再起,並不追溯他們與封平瀾之間的契約。若是忠誠還在,就沒有責備的道理在。

 然而冬犽在回到部隊的最初,精神狀況相當不好,每次出師總是會犯下各式各樣的低階錯誤。

 官階較高的上將知道軍團長在人界的遭遇,只是無心的寒暄:「您很擔心他嗎,您在人界的……寄宿主。」只有兩件事會令這位與世界了無牽掛的軍團長失常:戰局、和那位神秘的寄宿主。

 「平瀾一定過得很好,我相信。」冬犽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如果不用這種藉口說服自己的心,他極有可能拋下袖章和軍袍,奔回人界給那個男孩最大的擁抱。

 但是不行,他會在拋下軍袍的瞬間,被殘忍的追兵撕裂。

 第三軍團的部下亦是善解人意的妖魔,試著以平和的語氣安慰長官,「是的,託大人的福,我相信您的寄宿主一定過得很好。」

 冬犽臉色蒼白,想開口補充些什麼,斷斷續續的氣音如氣泡般從嘴角湧出,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讓謊言保持最原始的姿態。

 後來,他聽到其他妖魔的寒暄問候,包括來自過去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房客們,都用一樣的句子來回覆。

 平瀾過得很好。

 他把推測的修飾詞省略掉了。

 不願再去思考封平瀾是否真的過得很好,每想起一次,憂慮就像繃帶纏住喉嚨般令人窒息,迫使自己懷疑現在的價值。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人界的消息,距離那個謊的時間已經過了六十年。

 謊言已經嵌入大腦裡,和縱貫一生的記憶之流密不可分。

 在他的心中,封平瀾一輩子幸福平安,娶妻生子,找到穩定的工作,走上大多數人都會走上的那條道路。

 最初是誰說的、誰先問出來的問題,都不再重要了。

 記憶的罪惡終得被赦免,所有的不安都被撫平了。

 

5.強制替換(暗示):喚起過去記憶時,受到引導性的問題、評論或建議的影響,而使記憶遭到扭曲

 雪勘皇子透過斟滿好酒的玻璃杯,看著奎薩爾冰冷的側臉,對比記憶中的他,似乎有什麼不一樣。

 「你會變成這樣都是封平瀾害的。軟弱寡斷,三心二意。」皇子作出了結論。

 「噢,看來還學會了叛逆。沒錯,這當然不是你的錯。他偽裝得很好,否則怎麼可能有誰可以欺騙總軍團長?」

 「……」

 「但仔細一想,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竟然會跟『那個封靖嵐』是兄弟,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從一開始就心懷詭計,而奎薩爾你秉持著利益互惠的原則,接受他的條件。」

 「那是巧合……」

 「不會是巧合,戰場上從來沒有巧合。」

 一連串的逼問讓奎薩爾啞口無言,良久,才吐出微弱的辯解:「他曾捨身救過我們。」

 「人類高招的兵法,苦肉計。利用恩情換取信任,趁你對他放下所有猜忌時,一鼓作氣翻盤。」雪勘放下酒杯,以指緣抬起奎薩爾的下顎,「他根本無權掌控你,這都是該死的滅魔師在作祟。」

 「奎薩爾,說效忠於我。」

 「……我效忠於你。」

 「這才是我的愛將,我的奎薩爾。」

 雪勘恢復了舊時的笑顏,張開雙臂,擁向毫無防備的奎薩爾,胸膛貼著胸膛,比親人更加親暱,「我知道被背叛了,這並不容易走出來。如果這是封平瀾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相同的東西。如果你願意,也可以把我當成封平瀾就好。」

 隱隱綽綽,有什麼不一樣了。

 傷痕累累的手彼此牽起。

 雪勘帶給他的溫暖一如往昔,做他生命所有的力量,漸漸取代掉封平瀾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短暫痕跡。

 他開始相信人界那個封平瀾的出現是滅魔使的詭計,日常的裝瘋賣傻無疑是偽裝,無條件付出的關心象徵投資未來的回報。最後,他只會在冬犽口中偶爾提起這個名字,但並不重要。

 憎惡敵人沒有錯。

 在皇子奪得皇位時,他親吻雪勘的腳尖。

 雪勘接過王冠的手,無意間劃傷了手指,鮮血涓涓滴下。

 氣味如毒箭般射入太陽穴,麻痺了奎薩爾的知覺與思考能力,天地間的歡騰來回鋸著他的神經,疊合成誇張的雜訊,幻覺崩落了。

 血液不會說謊。

 雪勘終究不是封平瀾。

 

6.偏頗:不知不覺地根據自己目前的知識與信念,重新編排或全盤改寫先前的經驗

 幽界的日子無聊至極。明明是他千方百計想回來的地方,此時卻顯得噁心至極,連冬犽都變得有些神經兮兮,不是他愛逗著玩的狂野小騷貨。

 他得去找些樂子。

 不是虐殺、不是情愛遊戲、不是攻城掠地。

 然後他在舞廳見到了十分眼熟的身影。

 天真活潑的爽朗笑聲無所不在,積極樂觀的個性有時添來麻煩卻不失有趣。蓬鬆空氣感的棕色短髮,琥珀色貓眼咕溜一轉,攫住了百嘹的所有注意力。

 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手就搭上了眼前正毫無形象大笑著的身影。

 對方回過頭,毫不意外的令人失望了。

 「抱歉,認錯了。」百嘹兩手一攤,瀟灑別過身子,快步離去。

 在回過頭的那瞬間之前,他竟然一直沉溺在期待之中,該說些什麼諷刺的話,帶去挑釁冬犽,執起他的手帶這隻迷糊的羔羊走回人界。

 都比純粹的殺戮來的有趣。

 「如果真的是封平瀾,也不錯吶……」

 等等。

 纖長的身子打住了腳步,對著金碧輝煌的鏡面內粲然一笑。

 忽地,那張俊顏竟重重的往鏡面撞擊,巨大的衝擊瞬間在百嘹的額頭上留下大大的血紅口子,疼痛與血液總算重新喚醒了他對現實的認識。

 碎裂的玻璃映照著一張扭曲的笑容。

 什麼時候他也淪落到必須得靠封平瀾來救贖的可憐蟲了。

 

7.回憶糾纏:明明想徹底忘卻的惱人資訊或事件,卻一再反覆回想起來。反覆糾纏的回憶可能令人陷於困境甚至危及生命。

 活了十幾年,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那天要是我沒出門就好了,我只是去便利商店買隔天要用的美術道具。」

 如果沒出門,或許還可以見到契妖們最後一面。

 封平瀾回到洋館,發現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冬犽的廚具、希茉的名酒、璁瓏的玩具車……可是六隻妖魔不見了。

 笑鬧聲彷彿還迴響在耳邊。

 「不是說好要離開之前先跟我說的嗎……」

 「奎薩爾……」

 他以為相處了那麼久,或許不再像是陌生人了。

 但所有的約定和期盼都是他獨自一人在歡欣雀躍。

 殷肅霜知曉了一切後立刻通報理事長,理事長知悉便盡速安排了日校生的身分和師資,讓封平瀾得以繼續完成學業。協會管理人界,並不能涉足幽界戰事。

 快樂的歲月反覆回想起來,越是痛苦不已。

 不久,封平瀾接受了輔導治療,原因是輕微的厭食症。

 「或許他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希望始終縈繞在腦中。

 總有一天是什麼時候?

 沒有人知道。

 期望帶來的失望,和不告而別帶來的絕望,在封平瀾心中永遠蓋住了陽光。明明想徹底忘卻讓自己解脫,記憶卻反覆糾纏。

 那個男孩為了所有契妖一生都活在折磨之中,久了,就忘記快樂的滋味。

 最後,被眾生遺忘在生命的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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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記憶的概念和想法來自於《記憶七罪》這本書,作者是丹尼爾沙克特。這本書主要在講人的記憶是可以被捏造、被植入、被暗示的,事實本來的樣貌並非如此,但就算記憶出錯了,早已無人記得真相為何,連日記、口述錄音、錄影都僅能還原當下表現,而非真實心理狀態。

這多麼令人沮喪,即使如此,人們還是相信自己的記憶。

我自己覺得如果契妖和平瀾最後無可奈何走到分別那一步,現在的快樂就像埋在體內的炸彈,總有一天會讓他們和周遭的人都遍體鱗傷,最後為了保護自己(或讓自己輕鬆一點)選擇性地遺忘或扭曲最美好的邂逅。

除了平瀾,他應該寧願痛也要守住自己與契妖們的繫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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