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巡禮之歌

　　※2015年完結的可能性大概很低Orz……但我一定會加油的>< 嗚嗚請再等我一下！！！！（一整個信口開河信用破產orz）

　　明天或後天來把2015年在噗浪上發的小短篇集合起來，當作總結吧><

　　2015.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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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眸與金眸於空中交會，百嘹輕笑出聲，拿起麥克風朝觀眾解釋，「我和冬犽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中間斷過幾年聯繫，沒想到他為了追逐我的腳步來到這裡，我很驚訝，也很高興。」

　　他們的衣服恰好樣式相仿，宛如情侶服，台下歡聲雷動，立馬出現了一票這個配對的支持者。

　　冬犽接話：「六年來百嘹前輩長紅不衰，總是活躍於報章雜誌的版面，引發八卦界爭論，非常厲害呢。」

　　觀眾群內隱約有些騷動，似乎是為了配對的攻受喬不攏而爭執起來。

　　「多謝後輩抬舉，好說好說，那麼，為大家帶來這首『關於你』。」

　　從第一個音符落下之時，有粉絲開始眼眶泛淚、啜泣。台下的雜音，在極短的時間內收斂，只剩下螢光棒左右揮舞。

　　六年前，他們就在雪勘住院的醫院，以這首對唱情歌擄獲第一票粉絲，很多人從那時候就開始默默關注NO12，他們已經接受當年如精靈般的白髮男孩與金髮青年的組合已經不會復合，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們同台。

　　音樂緩緩流淌，如此貼近每個人的靈魂，直切入最柔軟的心房，輕撥彈奏，整場演出是難得全場屏氣凝神的聆聽，容納萬人的體育館，靜享此刻難能可貴的合唱。

　　百嘹尚未從先前的開場曲中恢復體力，歌聲摻雜了細微喘息，冬犽為他擦去覆在頰上的汗珠，歲月不曾磨損他們的默契。

　　儘管現在各自分別，他們音樂的原點都是為了向雪勘獻上祝福，單純率直的理由使得歌聲更加澄澈明亮。

　　一曲過後，接著下一曲。

　　休息室的封平瀾也為此動容，捧著臉兀自陶醉，舞台上的冬犽輝煌耀眼，能夠和這麼厲害的夥伴同一個團體，封平瀾總覺得自己團長的冠冕有點戴得心虛。

　　冬犽下台時，向著希茉擊掌，盪漾著果香的桃色髮絲旋轉飄逸，希茉揚起清甜的笑容，雀鳥般嬌小的身形躍上階梯。

　　「冬犽，很棒……」

　　「謝謝，你也是，加油。」

　　她踩上飛天鞦韆，升入建築物的天花板，鋼絲巡迴天際，小小的身子彷彿振翅高飛，海豚音自頭頂發散，如鷹啼嘹亮。

　　七彩緞帶自空中撒下，無數亮粉如細雪紛飛，夢幻綺麗。

　　墨里斯上半身赤裸，體型壯碩，肌肉紋理分明，這些絲毫不影響他飛躍的速度，快速抓住另一個空中鞦韆，旋身、騰空、站定，動作一氣呵成。

　　「天啊！墨里斯也太厲害了吧！哇！」電視機前的封平瀾忍不住鼓掌叫好。他知道希茉會跳舞，沒想過還會像體操選手一樣在空中翻轉跳躍，對比之下墨里斯只是紅花的陪襯，但精壯的身材也讓人目不轉睛，真正的六塊肌讓封平瀾垂涎三尺。

　　海棠難得靜靜的看著電視，眉頭緊蹙。

　　「少見多怪。」百嘹拿著礦泉水解渴，似笑非笑地嘲諷，眼神卻飄向冬犽，「你們家團長正在盯著別的男人的肉體，試問這位PMB的團員現在心情如何啊？」

　　冬犽怒踩百嘹的腳洩憤，純白的皮鞋上浮現一道灰色的鞋印子，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此景崩潰大叫，立刻拿出鞋油跪地擦拭。

　　海棠鬆開眉頭，慣例的毒舌：「這個表演的名稱應該叫做美女與野獸。」

　　「你這句話最好別被墨里斯聽見，你會變成野獸的糧食，簡稱狗糧。」百嘹坐在梳妝台前，翹起腳，一副很享受被人擦皮鞋的優越感。

　　「住嘴！你信不信在上台之前我可以把你左右臉頰上各揍出一個洞！」

　　「你的手是豬蹄嗎？一次戳出兩個洞，呵呵……」

　　「這樣我等下豈不是要對豬彈琴！」璁瓏做出了渾身不舒服的動作。

　　「百嘹前輩和璁瓏前輩這樣說太過分了，海棠就算是豬也是要抱在手中好好寵愛的可愛寵物豬，不具傷害性！」封平瀾認真的糾正兩人。

　　「別跟著他們起鬨！」海棠怒拍茶几，起身大罵。

　　奎薩爾冷眼一瞥喧騰的眾人，神情中帶了點不悅，吵鬧讓他無法專注觀察場地情況，「安靜點。」

　　「噓！你們都安靜點！」封平瀾幫奎薩爾喝斥眾人。

　　「只有你最吵！做作的傢伙！」

　　燈暗，掌聲響起，換回NO12的主場。希茉氣喘吁吁地步下台階，與海棠擊掌。

　　「待會……交給你了。」

　　「知道了。」海棠答道，咬著指甲，心中的緊張感卻始終無法舒緩。

　　可惡，快冷靜下來啊。海棠低咒，試圖藉由來回走動排解壓力。

　　連續唱海豚音令希茉有些頭暈目眩，她靠在牆邊微微發抖，暖氣也難以讓冰冷的雙手熱起來。

　　墨里斯上前，遞上不知從哪來的寶特瓶礦泉水，「喂……辛苦了。」

　　希茉也沒見來者是誰，逕自接過礦泉水，大喝一口腦子才終於恢復神智。正想回頭道謝時，映入眼簾的是NO12全員換上全新的服裝，交接舞台，四人的背影在璀璨聚光燈下如高山般巨大。

　　巨龍集團，霸氣經理……

　　那麼下一部作品就一次出現四個總經理好了……

　　希茉回到休息室，冬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曇華也不在，剩下封平瀾一個人跪在化妝鏡前，毫無形象的盯著某個寶特瓶，彷彿那是什麼神聖的物品般謹慎供著。

　　希茉本能地退縮了兩步，雖然想和平瀾聊天，但現在的平瀾很奇怪。

　　而且還如夢囈般喃喃自語。

　　「奎薩爾，奎薩爾喝過的礦泉水……」

　　嗯？咦咦？

　　「是奎薩爾的口水耶……喝下去的話就是間接接吻……夢幻逸品、不，我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嘗到奎薩爾口水的……」

　　封平瀾噘起嘴，緩緩靠近瓶口。門邊的希茉也屏氣凝神，為即將見證一場犯罪而興奮不已。

　　「趁沒人發現的時候……」他的唇距離瓶口剩下最後一公分。

　　心跳回響，砰、砰砰……

　　磅！門大聲甩開，封平瀾和希茉被這聲巨響狠狠嚇了一跳，璁瓏氣沖沖的衝入休息室。

　　「海棠呢？就快要上場了！」

　　「不、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才不知道這是誰的礦泉水！」

　　「嗯？那是墨里斯喝過的啊，怎麼了嗎？」

　　封平瀾聽見自己心碎成千塊萬塊碎片。

　　恰好這時奎薩爾剛演唱完數首快歌，滿頭大汗的走進休息室，工作人員立刻遞上毛巾和封平瀾身邊的礦泉水，封平瀾心頭大驚，還來不及阻止，奎薩爾就將開水一飲而盡。

　　間接接吻，但不是這樣的發展啊！嗚嗚……

　　封平瀾欲哭無淚，癱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

　　和奎薩爾一同進來的冬犽見狀，趕緊從後背包抽出寶特瓶，「平瀾要喝水嗎？來，喝我的吧。」

　　「不了，先讓我靜靜的思考一下宇宙運行的法則和人生方向……」

　　奎薩爾看著手中的空瓶。所以這是封平瀾的礦泉水？不知怎麼的，知道這件事讓心情有點輕鬆。

　　錯覺吧。

　　璁瓏在走廊間四處搜尋海棠的身影，最後發現那個人在廁所前來回踱步，神色緊張。

　　海棠發現了來者，大聲駁斥：「馬上就過去啦！我只是等廁所而已！」

　　這裡是閒雜人等無法進入的區域，怎麼可能等這麼久？果不其然，璁瓏輕推門，裡頭空無一人。

　　海棠臉一紅，「這門關的太緊了，笨蛋！白癡都會開門！走，上台了！」酒紅色燕尾服下擺在空中旋出一道弧，頭也不回的離開，故作瀟灑。

　　兩人步上舞台，面對著左右晃盪的螢光海，海棠全身僵直，指尖顫抖。

　　璁瓏想說些什麼舒緩新人的大舞台恐懼症，但嘴裡總是吐不出坦率的話。

　　「喂！別緊張啊。」

　　「我才不是緊張！閉嘴！吵死了！」

　　「我閉嘴難道你來唱嗎？準備被丟番茄吧，我可不會同情扯後腿的人！」

　　「你才是，別又一時太嗨唱到忘我！」

　　「到時候看重播，看誰才是毀掉表演的罪魁禍首。」

　　「哼！」

　　死對頭的默契在打打鬧鬧中建立。兩人撥弦的動作近乎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封平瀾知道這次表演絕對是前所未有的精彩。

　　節奏十分合拍，連他們經常互相搶拍的變奏處也順利過關。

　　海棠到現在才知道奎薩爾當初精確要求每一個音符的理由何在，不是完美主義，而是他的音樂，講究的是團員彼此呼應的默契，節奏才會漂亮。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和璁瓏之間已經培養出這種默契。

　　鎂光燈中，盡情歌唱後的酣暢淋漓，兩人對視一笑，撞拳。

　　封平瀾想衝上台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擁抱，但再不久過後，和奎薩爾的合奏即將開始。

　　海棠與曇華擊掌，待會是她的和式獨奏。

　　封平瀾從海棠手中接過吉他。

　　待會，將有一個小小的脫稿演出。

　　「平瀾，準備好了嗎？」

　　「喂，前面完美的鋪陳別砸在你身上啊。」

　　「加油，平瀾，慶功宴很快就開始了。」

　　「加油……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這邊還有……百嘹前輩喝過的礦泉水……」

　　「我幹嘛喝百嘹前輩喝過的礦泉水哩？」封平瀾立刻拒絕了希茉的好意，得來希茉失望的垂頭，「謝謝你們，我會盡力的！」

　　「喂，封平瀾，走了！」工作人員吆喝。

　　「馬上來啦！」

　　原來實現夢想之前，心情是平靜的。

　　不如說，對現在的他而言，有了比起同台演出更重要的事。

　　舞台是明亮的，探出頭的瞬間，恰好對上奎薩爾毫無瑕疵的側顏，白皙後頸的線條如此性感，鬢角貼著臉頰，將尖銳的臉型修飾成柔和的角度。

　　帥爆了，這是他最喜歡的男人，喜歡了六年的偶像。

　　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奎薩爾見封平瀾就定位，眼神裡滿是自信，他輕哼一聲，對台下一直聽到現在的觀眾們致意：「倒數第二個節目，未公開的歌曲，謝謝。」

　　右手高高舉起，隨後，後臺響起電子音的前奏，以藍調為基礎的旋律迷幻神秘，摻雜著憂鬱，正是奎薩爾的風格。

　　哀慟有時，跳舞有時，唯獨人不可參透天意。

　　典籍所預言，命運的玩笑……

　　封平瀾向前站，眼神掃過群眾，晶燦的棕色眸子裡流光溢彩，歌聲裡比NO12任何成員都多了活潑的氣息。

　　如果奎薩爾的歌聲帶人走入無盡荒野，封平瀾則是地上撒滿祝福的綠草，做腳前柔軟的毯。

　　性質相反，卻不衝突，反而彼此調和，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組合，十分值得玩味。

　　觀眾席傳來的尖叫與掌聲不絕於耳，封平瀾放下吉他，連續好幾個九十度鞠躬致意：「謝謝，謝謝大家！」

　　他握緊麥克風，張嘴想說話卻欲語還休，眾人識相地漸漸歛起聲音，聽封平瀾發言。

　　「我、我從老早以前就是NO12的粉絲，如果有追我節目的可能不陌生吧，哈哈！」

　　觀眾群爆出笑聲，他的節目觀眾和奎薩爾的歌迷看起來有不少重疊的族群。

　　「現在能和奎薩爾同台，變成了奎薩爾的朋友，這些之前講出來都會被嘲笑，證據可以看我以前的節目錄影，不曉得被後製表了多少次，嘿嘿……真的感謝ZS公司給我機會，更感謝奎薩爾力挺我這個夥伴。」

　　台下尖叫加掌聲此起彼落，這段不在場刊流程表裡的突發感性時間，看樣子觀眾們很買單。

　　「幸好沒有放棄，六年來，奎薩爾的歌曲陪我走過無數蔭谷，做我生命的北極星，儘管本人從未察覺，我一直想做些什麼來回報奎薩爾，告訴他，你對我有多重要。」

　　被點名的歌手回頭，奎薩爾對這樣的脫稿演出毫無概念，他厭惡一切不再掌握中的安排。但職業道德告訴他，先聽完封平瀾葫蘆裡賣什麼藥，再考慮要不要翻臉。

　　封平瀾眼角溢著如珠光般璀璨的微笑，潔白的門牙輕嚙住下唇。手指刷過吉他，和弦流出。

　　「因為舞台而邂逅的生命，就要在舞台上將故事延續。這首歌是我、冬犽和奎薩爾三個人一起寫的，雖然是各自完成各自的部分，合起來意外的很棒呢，哈哈！」

　　奎薩爾愣怔，他從沒想過封平瀾會在這種情況下演奏這首歌。

　　那首當年冬犽來不及命名的歌曲。

　　終夜哭泣，喜樂仍會隨著黎明而來。

　　過去只是一個幌子，沒有回去的路。

　　但沒什麼好怕的。

　　現在奎薩爾眼裡只有封平瀾，就像封平瀾眼裡從來就只有奎薩爾。

　　偶像不該背台，但他全神貫注在歌曲中，忘掉了世界。當初，他為了實現雪勘期望中的舞台而走入演藝圈，他在封平瀾身上，找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當我離開的時候，我不會悲傷。

　　我們的故事如此簡單，相遇，別離。

　　僅此而已，就已足夠。

　　簡單的歌詞，完全切中那段歲月的遺憾。

　　沒什麼好怕的。

　　因為我知道，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好。

　　我知道，我不必擔心。

　　一瞬間，奎薩爾突然想起過去的生活，又想回到燦爛陽光下在醫院中庭演奏的日子，雪勘坐在觀眾席正中央，含著泛白卻堅毅的微笑。

　　下一秒，這個念頭被他甩出腦外。

　　他終於不得不承認，雪勘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沒什麼好怕的，封平瀾一直都在。

　　休息室的電視前，冬犽瞇眼淺笑，眼眶有些發熱。

　　奎薩爾寫出的歌曲中一向複雜蒼涼的曲調，在封平瀾澄澈的嗓音下奏出希望的色彩。

　　封平瀾從百嘹那裡聽完故事後，意識到自己過去所寫的詞，都是在模擬他自以為是的NO12，那不是奎薩爾，而是被刻意建構出來的奎薩爾和NO12。

　　偶像，本來就是一道幻影。

　　但與奎薩爾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越是了解，奎薩爾變得不再只是遠在天邊的偶像，而是成為了他想一生陪伴的對象。可是奎薩爾的頭總是向著過去看，封平瀾只好想辦法，讓奎薩爾注視自己，回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