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字數竟然多到可以單獨成篇了XDDDD決定分開來發()冬犽加油XDDDD所謂有志者事竟成,努力一點,孩子還是生得出來的()

!!有類似男男生子描寫(但沒生出來)請慎入!!

2015.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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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灑下烈日當空的陽光,萬里無雲的天空調和出世界上最純淨的蔚藍,窗外卻是將人蒸散般的高溫。

公館內,慵懶的氛圍無所不在,眾妖各自在自己的房間內度過悠閒的假日午後,唯獨冬犽不在屋內,去了商場添購家用品,只因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洗衣精買二送一特價日。

封平瀾從中午起床發現冬犽不在開始,一反活蹦亂跳的常態,枯坐在沙發間,抱著西瓜,無意識地揮動湯匙挖取果肉。眼神空洞地聚焦在遠方,窗外蟬鳴唧唧,低迴的噪響持續地飄入他耳內。

突然間,竟毫無預兆地,雙眼一眨,幾滴眼淚奪眶而出。

冬犽恰巧在這時候推開家門,目睹他落淚的剎那。

「平瀾?怎麼了平瀾?」冬犽拋下手中的提袋,連門都忘了闔上,眼神快速掃視過封平瀾身體,直到確認無明顯外傷後,他緊緊摟住眼前雙肩因哭泣而不斷顫抖的男孩。

「冬犽……」封平瀾臥在冬犽的懷中,眼淚還是直直地往下落:「冬犽,我好想你……」

儘管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他還是不停撫摸封平瀾的背,溫柔輕語哄著他,讓他宣洩情緒:「我會一直在這邊陪你。平瀾,平瀾,相信我。」

冬犽右手召出涼風,輕輕拂過封平瀾的臉頰,試圖放鬆他的情緒,不久,原先封平瀾緊皺著的眉頭也因此舒緩了一些。

幾分鐘後,他默默停止了哭泣,冬犽替他擦去眼角的淚,動作溫柔如同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封平瀾的臉頰如初摘的果實般潮紅,他吸了吸鼻涕,又恢復了往日的笑顏,故作沒事問冬犽要不要一起吃西瓜。

 

從那天開始,冬犽開始特別留意封平瀾的一舉一動,希望可以找到讓一向把心事埋在心底深處的封平瀾哭泣的理由。然而事情複雜度卻遠超出他的意料,他意外發現:封平瀾最近身體狀況是空前絕後的糟糕。

稱他為鐵人也不為過,以前即使晚上十一、二點還可以和奎薩爾在庭院內練習劍術,冬犽經常從二樓眺望戀人揮灑汗水的背影,心中為他加油打氣,必要時,跳下窗台貼身指點,兩人身影重合,雙手交疊,如在月下舞出一首又一首悠揚的華爾滋。

然而最近影校課程結束,封平瀾草草地盥洗過後,便逕自回到寢室休息了。

他可以不計較封平瀾穿著襪子就上床,也可以忘記玄關前隨意丟置的鞋子,但他不能忽視封平瀾在日間部課堂中次數越來越多的缺席。

回來也不肯說發生什麼事,有時一個人有氣無力地趴在課桌上,有時甚至委屈的蜷縮成團,隔絕外界一切。

冬犽非常擔心,尤其是近日家計又亮起紅燈,很快又不得不出任務掙取經費,現在的封平瀾不過是全隊的拖油瓶,但倔強如他,屆時肯定不會屈就於隊伍末方被人保護。

他是協調隊伍運作的中樞系統,還是運籌帷幄的智囊,無可取代的精神領袖。正因為熟悉對方的個性,能理解意氣風發的少年會有什麼樣的堅持。

冬犽在身後作為一個沉默的觀察員,真正點燃導火線的是一個清晨的意外。

封平瀾雙手摀著嘴,急急忙忙打開房門,衝入浴室,抱著馬桶一陣狂吐猛吐,混濁的穢物夾雜腥臭味,巨大的喉嚨共震響徹寂靜的公館。

冬犽發現應該躺在身邊的男孩消失了,取代的是遠處傳來痛苦的悲鳴,他急忙順著聲音的來源追過去,看見嬌小的身影跪在浴室中,兩腿微微發顫,彷彿承受了世上最難熬的痛苦。

「不要進來、嘔……嗚……」封平瀾眼角瞟見迎面而來的冬犽,急忙關起浴室的門,將神情慌張的白髮男人隔在門外。

「平瀾!平瀾!」浴室的門從裡頭鎖住了,冬犽四指一夾,朝外推拉,浴室的喇叭鎖被連根拔起,他強行推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雙唇發白,全身虛脫幾乎昏厥過去的封平瀾。

冬犽將全身的氣力集中在雙掌,立刻為封平瀾使出強力的治療術,才勉強恢復了意識,但身體還是相當虛弱,臉頰不停冒著冷汗,全身無力,四肢冰涼。

晚霞的紅渲染天際,他在家裡休息了一整天,終於在一雙關心的眼神中緩緩醒來。

 

「我以為平瀾是生病了,一直試著治療他,可是到了今天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

晚上,確認封平瀾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冬犽在毫無防備的睡顏上落下一吻,走到飯廳,求助般地和百嘹吐露心聲:「總覺得非常不安,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無能為力……」

語氣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在他過去的觀念中,人類肉體軟弱是神為了平衡他們的智慧,妖魔長壽而充滿力量,但在召喚師面前只是被豢養的鷹犬。

曾經順服於自然法則,如今他第一次為了人類的脆弱而困擾。

「多愁善感、容易疲倦、晨吐……」百嘹捧著下顎,若有所思。

「你有見過這樣的病徵嗎?」

論閱歷,年紀在他之上的百嘹,或許見過類似的病例。

「我好像聽過吧,一位棲息在北方的雌性鮫妖,身孕八週,越鄰近產期,情緒大起大落。本性喜歡扭斷上鉤雄獸脖子的鮫妖,那段時間卻無所事事地發慌。不定時會嘔吐,皮膚浮腫……」

突然,百嘹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打了個響指,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我曾經聽說過,人類生產前都有『產前憂鬱』,我想可能和這個有關。」

聽見「生產前」三個字時,晴天霹靂,冬犽全身上下的細胞像被下了咒,定在原地麻痺不能動,大腦宛如被人從身後狠狠扣住而無法掙扎,一股涼意纏縛在脊椎上,但心底卻隱約萌發對人界與對封平瀾更深的愛意。

還有對將到來新生命無可逃避的責任感。

「平瀾……懷孕了,怎麼會……他是男人。」

「既然所有的預兆都如此顯示了,也無不可能。再說,雖然男人與男人、雄性妖與雄性妖是無法生殖的,卻沒有證據顯示男人與雄性妖是無法生殖呀?呵呵。」

冬犽的心跳逐漸加速,撲通撲通、越來越大力,他的手撫上胸口,炙熱的體溫聚集在指間,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活著的真實感。

「至上神呀,像我這樣的人,也配擁有如此的幸福?感謝至上神,感謝……讓我和平瀾相遇了。」

他有些緊張地來回走動,口中喃喃自語,完全不敢相信方才聽見的消息。

「恭喜你啊。」百嘹露出難得一見的欣慰與真誠,並送上誠摯的祝福:「在當爸爸之前,別忘了對封平瀾好一點。」

「我不會辜負平瀾,還有……我的孩子。」

冬犽尚沉浸在驚喜中,渾渾噩噩的走向空房間,門喀拉一聲關上,門板的另一頭還隱約傳來他的讚嘆聲,還因為太過興奮而撞到牆,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百嘹目送冬犽帶著喜悅離開後,原先矜持的神情再也維持不住,一個人趴在餐桌上,失聲捧腹大笑。

 

冬犽對封平瀾的好是有目共睹,最近卻是好的過份了。

早上,讓封平瀾坐在自己的腳踏車上,冬犽在後頭操縱著風推動著輪子向前運轉,他連踏板都不需要踩。

完全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但封平瀾似乎挺開心的,踩在踏板上,雙手迎著風大大敞開,反而讓後頭的冬犽嚇出一身冷汗。

午餐時間,冬犽貼心的將封平瀾的便當全都濾過溫水,將油和鹽濾除,並送上檸檬水,封平瀾見狀,眉頭深鎖,轉頭偷偷向白理睿討了雞塊來吃。

晚上兩人共枕時,冬犽特別喜歡從後頭摟住封平瀾,撩起他的衣服下襬,指尖細膩溫柔地撫過那無一絲贅肉的小腹,嘴中唸出封平瀾聽不懂的語言。一問之下,原來是風絨族群內的禱詞。

海棠率先注意到冬犽這些將封平瀾當成公主般伺候的舉止,雖然知道兩人的關係,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過分獻殷勤,怎麼看都很奇怪。他以為是冬犽惹封平瀾生氣,正在想辦法彌補,於是也不多加干涉。

發現來自海棠的異樣眼光,冬犽笑著回應:「要好好保護弱小的生命呀。」

冬犽自信滿滿,這幾天上網查了很多人類生育應注意事項,那些文字敘述都牢牢的記在腦海中,還刻意查證了百嘹的所言竟皆屬實,關於資料記載懷孕前兆與身體狀況,都和現實符合,不由得暗自感謝對方及時點醒他,以免無知的他在晚上要求纏綿情事時無意間傷害到孩子。

希茉隨後也察覺到了兩人關係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低頭搜尋自己的大腦書庫,好像在哪本小說中也看過類似的情節。

「……總覺得,似曾相似……」總裁和秘書在一起後總算幹嘛幹嘛了,幾星期後秘書去了一趟醫院,回來總裁變得特別溫柔,對待秘書處處禮讓。

百嘹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兀自聳聳肩:「呵,我什麼都不知道,可能是人家做了一場美夢吧……呵呵。」

 

對於一連串的詭異舉止,封平瀾原先十分享受每天不同的驚喜,但隨著時間的經過,花招越玩越多,他終於壓抑不住好奇心。

講話從不看場合也不拐彎抹角的封平瀾,單刀直入問題核心:「冬犽,你最近好奇怪,是把漂白水當白醋喝了嗎?這樣該去洗胃會比較好哦。」

「平瀾真幽默,心情有好一點了嗎?」冬犽寵溺的搓揉他的短髮,「今天也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們可以來討論孩子的名字。」

「什麼孩子什麼名字啊……」

用力思考這句話背後的意涵,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綜合比對最近一些奇怪的舉止,所有的行為都歸因到一個答案。

排除掉兩人之間有矛盾的可能性,根據封平瀾的經驗,現實中最荒謬的選項,往往就是真相。

他試著委婉地提出質疑,為化解尷尬的氣氛,手在胸前不安的揮動:「這個,該怎麼說呢,雖然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也不知道幽界那邊的妖魔是怎樣,如果我猜錯了,你就當作沒聽到啦。」

深呼吸一口氣,確認對方在仔細傾聽他發言,才鼓起勇氣繼續講下去:「人類這邊的話,你也看過的吧,就是那邊……唉呦好害羞,男生應該是沒有可以塞小孩的肚子啦。」他捧著逐漸升溫的臉頰,嗓音因害臊而越來越大聲。

「我不是人類啊,這……」冬犽話尚未講完,就被封平瀾硬生生打斷。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跟你之間生不生的出來,如果可以當然是不錯啊,但我現在沒有懷孕啦,哈哈。」封平瀾一急之下,所有的話如瀑布般傾瀉而出,一口氣說完後著實讓人放鬆,但這段話蘊含的預設立場實在太明顯,與他最初想委婉表達的句法截然不同。

錯愕、驚訝的表情充斥在冬犽俊俏的臉上,蒼白的唇微啟,這是從天堂掉到凡間的失落,似乎非常的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比起相信當初百嘹講出那個情報,還要花上更多力氣去消化。

封平瀾見他一語不發的尷尬樣貌,看樣子他是猜對了。

 

良久,冬犽舒了口氣,緩緩開口:「為什麼總是缺席下午的課堂?」

「啊!那個呀,」封平瀾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學校的社團領導者聯合培訓課,以往都是在外過夜的小型營隊形式,但這次參加人數比較少,校方改成隨機挑幾個下午給我們上課,可以請公假哦,不錯吧。」

封平瀾還洋洋得意的敘述了那個課程多麼實用有趣,而且外來的講師是個禿頭,但頭頂正上方長了根毛。自顧自地講得很高興,唯一的聽眾卻一點也不開心。

「然後啊,我的組員是一位暗戀百嘹的學姊,所以一直託我傳信給百嘹,我很嚴肅的和她說百嘹每天都和金髮碧眼白皮膚的美女走一起,夜生活多彩繽紛絢爛,她說她不敢相信,非得要試試看才知道,最後當然是……唉,那陣子看見學姊難過的樣子,我也有些難過。」

百嘹,又是百嘹,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他的。

冬犽眼中的希望一點一點逐漸流失,「難道你之前是吃壞肚子……」

「被你發現了呀。」封平瀾露出作壞事被抓包的頑皮笑容,「學姊終於被我勸退,但是有些準備好的小糖果和巧克力,她丟掉的禮物我都撿了回來,誰知道已經過期了。」

冬犽抱著最後冀望,心如槁木死灰,反而能平順的提出疑問:「那個炎熱的午後,你見到我,突然哭了出來……」

「啊,應該是小黑蚊飛進眼睛裡了。」封平瀾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抓抓頭髮,在對方眼中,那是小惡魔的狡詐,讓人又愛又恨。

「我好想你……你的空調……」

 

誤會解開的隔天,不知為何百嘹待在廁所,一整天都沒出來過。

冬犽從希茉的酒架上取下了幾瓶看上去很名貴的酒,開瓶器的螺絲尖端垂直地鑽入軟木塞,「啵」的一聲拔開軟木塞時,酒香瀰漫鼻腔之間。

他對著瓶口自嘲的一笑,將酒一瓶接著一瓶的灌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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